謝枝搖了搖頭:“枝枝都習慣了,不委屈,大哥別再和二妹妹置氣了,我們都是一家人。”
“二妹妹,大哥也不是有心的,你不要多想。”
她又想上前拉謝窈的手,被謝窈躲了過去,面色一白。
謝成榆沉沉地盯著謝窈,眼神如刀:“都怪我不好,連個妹妹都管教不了。”
隨即,他五體投地地跪下去:“大伯,成榆錯了,以后一定謹慎行,不敢再犯。”
謝明安黑著臉反問:“只是錯了?”
他只好又說:“窈兒妹妹,大哥是個粗人,語氣不好,你多擔待。”
謝明安見侄子居然裝傻,不提越俎代庖替他管教女兒之事,還對謝窈這個逆女認錯,頓時聲音更冷:“滾去祠堂,跪一晚上反省。”
謝二叔夫婦倆終于打算求情,話卻被謝明安堵了回去。
“這謝家,究竟是誰做主?文昌伯府,究竟誰是文昌伯?”
“自然是大哥您。”二叔連忙稱是,低下了頭。
二叔母瞪了二叔一眼,似乎不滿他這么慫,卻也說:“大哥教訓得對,我們都記住了。”
謝枝又輕聲細語地安撫起來。
對于庶女此舉,謝明安倒沒有什么不滿。
掌家之道,在于平衡。
都怪謝宴那逆子不爭氣,被謝成榆穩穩壓了一頭,讓二房這兩年越發得意,都快分不清誰才是伯府之主了。
如今,他責罰謝成榆以作警告,他女兒再安慰二房一家,這才叫張弛有度。
謝窈本來饒有興趣地看戲,吃飯。
見謝成榆這么快認錯了,再看謝枝泫然若泣的樣子,她忽然停下筷子。
“有點倒胃口,吃不下了。”謝窈作勢要站起身。
謝成榆聽到這話,差點又暴起。
但是,他想到了別人求他的事,只能按捺下怒火。
“大伯,恕成榆還有公務在身,先行離開。”謝成榆朝著謝伯爺拱手。
“至于罰跪,成榆忙完公事,立即就去祠堂跪拜列祖列宗,反省自身。”
“滾吧。”謝明安揮手道。
謝枝小聲道:“父親,枝枝很久沒見到大哥了,我去看看他。”
說完,她就小碎步追上自己堂兄。
謝窈目送著兩人離開,眼神閃了閃,這才重新入座,繼續吃起來。
謝明安還沒吃一口菜,發現這逆女已經把一桌飯菜吃遍了!
沒等他再生氣,謝窈抬起頭,她開口:“都看我干嘛,是看不起……”
眾人連忙低頭。
有謝窈在飯桌上,謝家其他人都渾身不自在,生怕她又爆出一句:你是不是看不起健婦營,看不起健婦營就是看不起長公主,看不起陛下,我要面圣把你們都告了。
謝明安等人吃不下去,隨便扒拉了兩口,都匆匆離去。
只有韓氏還在擔心受罰的謝成榆,一時之間心亂如麻,留到了最后。
她努力定神,正要動筷——
就聽謝窈說:“堂兄真是呵護大姐姐。”
韓氏也不是傻子,聞,驟然攥緊了筷子。
其實有時候,她也酸過,覺得自己夫君和謝枝關系太親近了,不過,她會安慰自己,她從前還未出嫁時,和自己兄長也兄妹情深。
在謝窈面前,韓氏故作鎮定:“窈兒妹妹說笑了,夫君是家中大哥,身下一串弟弟,就枝枝和你兩個妹妹,自然是要捧在手心呵護。”
謝窈:“哦哦,這樣啊,是我想多了。”
等韓氏好不容易平復了心情,她又問:“我常年在外,沒有堂嫂和大姐姐朝夕相處來得親近,堂姐可知大姐姐如此年紀,還未說親,她有什么心儀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