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琛只能抬頭,卻不敢抬眼看。
安靜了一會(huì)兒,炎綽聲音低沉兩分,命令道:
“抬眼。”
云琛不知道自己哪里露了馬腳,叫東炎皇帝非要仔細(xì)看看她。
她收斂心神,做出恭敬謹(jǐn)慎的樣子,抬眼去看,不禁心中一懼。
只見東炎皇帝身形偉岸,僅僅是披著一件常服坐在那里,便是氣勢如虎。
燭火將皇帝的影子投射在巨大的宮墻上,竟黑壓聳立如同小山一般,那異常高大的身形,襯托得周圍一切物件都十分袖珍。
炎朗在皇帝身邊看起來跟只小雞崽似的,那搭在皇帝脈搏上的手,還不及皇帝的手腕粗。
在云琛和炎朗來之前,皇帝炎綽正在進(jìn)行每日睡前必做的一件事:
擦拭他那把比云琛整個(gè)人還寬、還高的一柄巨大的青銅锏。
云琛瞄了眼那足以一下就拍死她的青銅锏,不自覺地咽了口吐沫。
炎綽打量云琛幾眼,對著那雙如清泉澄澈的眼睛看了片刻,揮揮手:
“退下吧。”
云琛退步離去,炎綽卻像是又想起了什么,剛要再次叫住她發(fā)問,嚴(yán)朗卻用力摁住炎綽的脈搏,道:
“請父皇寧聲,兒臣正在探脈呢。”
炎綽被這么一攪,便忘了自己要說什么。
云琛也知道炎朗在幫她開脫,沒有要出賣她的意思,趕緊悄悄退去。
將退出皇帝寢殿之時(shí),云琛聽見炎綽問:
“那個(gè)逆子如何了?”
炎朗回答:“兒臣不知。”
炎綽重重地嘆了口氣,道:“朗兒,你是兄長,要多費(fèi)心提點(diǎn)他些,他也只聽你的話了。”
“是,兒臣遵命。”
那夜之后,炎朗又帶著云琛入了幾次宮,每次都是挑天黑人少的時(shí)辰。
云琛暗自將宮中殿宇布局和護(hù)衛(wèi)巡防路線記在心中。
炎朗看穿她心思,頗為戲謔道:
“你已見過我父皇,怎么,還覺得能打過他?”
云琛伸出手指點(diǎn)點(diǎn)太陽穴,“蠻力不行就智取唄,你給我出出主意。”
嚴(yán)朗白了她一眼,“我?guī)氵M(jìn)宮不夠,還要幫你籌謀偷我父皇的東西?你覺得自己面子很大嗎?”
云琛訕笑著摸摸鼻子:“對了,我記得你說,那只有皇帝知道的密室里只有半株風(fēng)蝕草,藥效足夠醫(yī)治我家少主的腿嗎?”
“夠。”
“那為何只有半株?”
沉默片刻,炎朗道:“另外半株被我幼弟偷去了。”
云琛驚訝,道:“你幼弟?你才幾歲,你弟弟估計(jì)剛會(huì)走路吧!你們皇家血脈就是高級,就是比普通人厲害。”
不知道自己哪句話說得不對,云琛瞧見炎朗的面色瞬間灰冷,還想多問兩句,卻耳力微動(dòng),聽到前方有人靠近,她只得噤聲不語。
待一大群人出現(xiàn)在宮道上,朝著二人所在的方向靠近,云琛瞧見炎朗的身形瞬間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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