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沒讓家里的阿姨嚴格按照步驟嘗試復刻過,可無論試多少次,端上來的粥,終究不是那個味道。
好像那碗粥里,獨獨摻了某種只有她才能賦予的東西。
只這一口,所有的食欲瞬間消失殆盡。
他默默放下勺子,將碗擱回床頭柜。
徐茜一直緊張地看著他的反應,見狀連忙問:
“怎么了?是不合胃口嗎?是不是味道不好?”
陸景搖了搖頭,避開她探究的目光,重新靠回枕頭上,眉眼間帶著真實的疲憊和一絲難以喻的煩躁,聲音有些沙啞:
“沒有。只是沒什么胃口,先放著吧。”
他閉上眼,試圖驅散腦海里那碗總是恰到好處的帶著某人影子的白粥,以及心頭那陣莫名空蕩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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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腰別墅
傅語聽到了家,推開門,一種前所未有的輕松感如同溫水流遍全身。
結束了,終于徹底結束了。
空氣里沒有陸景帶來的壓抑和爭吵后的硝煙味,只有一種讓她心安神寧的靜謐。
然而,在這靜謐之中,竟悄然飄蕩著一股……誘人的香氣?
是食物的香氣,醇厚而溫暖,絲絲縷縷地從廚房的方向傳來,彌漫在整個客廳。
傅語聽微微一怔,下意識地看向客廳。
薄行洲并沒有休息,而是安靜地坐在沙發上,手里隨意翻著一本財經雜志,暖黃的落地燈在他身側投下柔和的光暈,將他冷硬的側臉輪廓都軟化了幾分。
聽到開門聲,他抬起頭,目光精準地落在她身上,像是一直在等待著。
“回來了?”
他合上雜志,聲音是一貫的低沉平穩,聽不出太多情緒,卻莫名讓人安心。
他抬了抬下巴,指向廚房的方向:
“我鍋里煲了雞湯,一直溫著。去喝一點,暖暖胃。”
傅語聽的心像是被什么東西不輕不重地撞了一下,瞬間被一股巨大的暖意包裹。
他怎么會知道……?
她前陣子就莫名地想喝一碗熬得濃濃的老火雞湯,但最近事情太多,心煩意亂,一直也沒顧上跟家里幫忙的王媽提。
他是她肚子里的蛔蟲嗎?
怎么會掐得這么準?
那香氣像是有了實體,勾著她不由自主地走向餐廳。
砂鍋蓋被掀開,更加濃郁的鮮香撲面而來,金黃澄澈的湯面上飄著幾顆紅色的枸杞,看著就讓人食指大動。
她盛了一碗,坐下來,小心地吹了吹,喝下一口。
瞬間,溫熱的湯汁帶著極致的鮮醇味道滑過舌尖,暖意從胃里直接蔓延到四肢百骸,仿佛將剛才沾染的寒氣和不愉快全都驅散了。
太好喝了!
誰能想到,身價千億、在商場上殺伐決斷的薄大總裁,竟然會有這樣一手絕佳的廚藝?
還愿意在深夜為她洗手作羹湯?
這簡直……絕了!
她忍不住抬起頭,眼睛里因為滿足和溫暖而亮晶晶的,對著走過來的薄行洲毫不吝嗇地夸贊道:
“薄行洲!你這手藝簡直絕絕子!太好喝了!”
薄行洲看著她像只饜足的小貓,吃得臉頰微紅,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深邃的眼底掠過一絲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柔和與滿足。
“你喜歡就好。”
他聲音低沉,在她對面坐下。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她臉上:
“你那邊……處理得怎么樣?”
傅語聽放下湯勺,拍了拍胸口,動作帶著點劫后余生的輕松和小得意,表情也變得俏皮起來:
“那肯定沒問題!本小姐出馬,一個頂倆!徹底搞定,再無瓜葛!”
她說得斬釘截鐵,眼神明亮而堅定,看不到半分猶豫和留戀。
薄行洲靜靜地看了她幾秒,他眼底最后那一絲幾乎看不見的擔憂和緊繃緩緩消散,那顆從她出門那一刻起就懸著的心,在此刻才算安穩地落回了原處。
兩個人在客廳,此時的場面格外溫馨。
是兩個人的貼近,也是兩顆心的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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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傅語聽照常去公司上班。
將車駛入寫字樓地下停車場時,一種陰冷感撲面而來。
她停好車,拎著包下車,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在空曠的空間里被放大,顯得格外清晰,甚至帶著一絲突兀的回響。
起初一切如常。
可就在她朝著電梯口走去的時候,后頸的寒毛沒來由地立了起來。
有人在盯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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