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光線從門外的走廊涌入,勾勒出一個修長挺拔、氣場迫人的身影。
是薄行洲。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被按下了暫停鍵。
所有的喧囂——
司儀的聲音-->>、賓客的交談、香檳杯碰撞的清脆、甚至攝影機運作的輕微嗡鳴,都在瞬間消失殆盡。
所有的目光,如同被無形的磁石吸引,齊刷刷地聚焦在那個突然闖入的男人身上。
他穿著一身剪裁完美的墨黑色西裝,襯得他膚色冷白,眉骨深邃。
他沒有打領帶,領口隨意地解開一顆扣子,透著一股與這隆重場合格格不入的、近乎慵懶的危險氣息。
他的步伐從容不迫,仿佛只是來參加一場普通的聚會。
然而,那雙幽深的眼眸掃過全場時,卻帶著一種睥睨一切的冰冷和審視,所及之處,空氣都仿佛凝滯凍結。
臺上的陸景,臉上的笑容如同被瞬間凍結的冰雕,僵硬地凝固在那里。
下一秒,所有的志得意滿都化為烏有,只剩下陰沉的鐵青。
薄行洲!
偏偏是這個時候!
他胸腔里翻涌著怒火和一種被強行打斷、被當眾挑釁的屈辱感。
更讓他憋屈的是,他明明知道這男人來者不善,卻偏偏找不到他任何實質性的把柄。
這種如鯁在喉、無處著力的感覺,讓他幾乎要失控。
臺下的陸燁,反應更為劇烈。
前一秒還因兒子即將登頂而露出的欣慰笑容,在看清薄行洲面容的剎那,如同被寒風吹散的煙霧,消失得無影無蹤。
取而代之的,是比陸景更深沉、更刻骨的陰沉。
陸燁握著酒杯的手指猛地收緊,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杯中的冰塊發出不堪重負的輕微碎裂聲。
他看著薄行洲這個“兒子”,眼底翻滾著復雜的情緒——
忌憚、憤怒、厭惡,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不愿承認的、被歷史陰影籠罩的驚悸。
整個啟動儀式的會場,從即將達到高潮的,瞬間墜入一片詭異的死寂。
那令人窒息的死寂持續了幾秒,隨即被更加洶涌的竊竊私語和閃光燈的瘋狂閃爍所取代。
所有的焦點,都牢牢鎖定在那個走向預留貴賓席的墨黑色身影上。
他死死盯著薄行洲從容入座的身影,那股被強行打斷的屈辱和被當眾挑釁的怒火幾乎要沖破理智的牢籠。
他找不到把柄,但絕不代表他會坐以待斃。
就在司儀尷尬地試圖重新掌控局面,準備再次報出陸景名字時,陸景卻猛地抬手,示意司儀暫停。
他深吸一口氣,那口氣仿佛吸進了滾燙的巖漿,灼燒著他的五臟六腑,卻也給了他孤注一擲的力量。
他臉上強行擠出的笑容重新浮現,甚至比剛才更加燦爛,更加真摯。
他拿起麥克風,聲音透過音響傳遍全場,帶著一種刻意營造的飽含深情的激昂:
“各位尊貴的來賓,媒體朋友們!在這個激動人心的時刻,在云頂度假村項目正式啟動之前,我,陸景要特別感謝一個人!”
陸景的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戲劇性的張力,成功地再次吸引了全場的注意力,連竊竊私語都暫時平息了。
所有人都好奇,他要在此時感謝誰?
陸景停頓了一下,似乎在醞釀情緒,然后,他伸出手臂,遙遙指向那個剛剛落座、正似笑非笑看著他的男人,一字一頓,清晰無比地宣告:
“那就是我的大哥!”
整個會場徹底炸開了鍋。
比剛才薄行洲闖入時更加劇烈。
“大哥?!誰是陸景的大哥?!”
“開什么玩笑?從來沒聽說過陸家還有個大兒子啊?”
陸景享受著這由他親手制造的混亂與震驚,他臉上笑容不變,甚至更加誠懇地對著薄行洲的方向繼續說道:
“雖然大哥這些年一直在外打拼,與我們陸家聯系不多,但我知道,他一直在‘關注’著弟弟的成長!這次云頂項目,大哥雖然未曾直接參與,但他‘無聲的鞭策’,也讓我不敢有絲毫懈怠。今天大哥能親自蒞臨,景深感榮幸。這聲‘感謝’,發自肺腑。希望大哥以后,能繼續‘鞭策’弟弟,看我如何帶領陸氏,不辜負大哥的‘期待’!”
陸景的大哥來了?
是誰?
記者們和嘉賓們都在四處環顧,到底是誰是陸氏神秘的長子?
陸景看著眾人的反應很是滿意,他這次精準的朝著薄行洲的方向,一字一句地說道:
“感謝我的大哥,薄行洲!”
記者們徹底瘋了,閃光燈如同暴風驟雨般瘋狂地砸向臺上意氣風發的陸景,以及臺下那位被點名感謝的薄行洲。
“我的天!這是什么驚天秘聞?!”
“陸景親口承認的……這……”
“薄行洲?那個神秘的資本大鱷?他是陸家的人?!”
“薄行洲姓薄,難道他是陸家的私生子?”
“臥槽大瓜啊,薄行洲原來是陸氏一直在外面的私生子!”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