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茜冰冷的聲音在死寂的會議室里回蕩,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和一絲殘忍的期待。
所有的目光,驚疑的、同情的、幸災樂禍的,瞬間全部聚焦在傅語聽身上。
空氣凝固了,時間仿佛被拉長。徐茜微微揚起下巴,等待著,等待著那個預料中的驚慌失措或是無力的辯解。
傅語聽在眾目睽睽之下,緩緩抬起了頭。
她的臉上依舊沒什么波瀾,只是那雙清澈的眼睛,平靜地迎上徐茜咄咄逼人的視線。
然而,傅語聽只是微微張開了嘴。
她的聲音不高,卻異常清晰,像一顆冰珠落進滾油,瞬間炸開了更深的波瀾:
“徐副總,”
她的語調平靜無波,甚至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困惑:
“我現在是薄總的專職秘書。我的工作安排,由薄總直接下達,或者需要經過他的許可才能調整?!?
她微微停頓了一下,那雙清澈的眼睛直視著徐茜瞬間陰沉下去的臉,拋出了那句如同淬毒匕首般鋒利的話:
“難道,您比薄總還大嗎?”
“轟——”
整個會議室徹底炸了。
雖然沒人敢大聲喧嘩,但壓抑的吸氣聲、椅子挪動的摩擦聲、文件掉落的輕響瞬間交織在一起。
所有人都驚呆了。
傅語聽竟然敢這么直接頂撞現在在總裁面前如日中天的徐副總?
還搬出了那位神秘莫測、地位超然的薄總?
徐茜只覺得一股血氣猛地沖上頭頂,眼前都黑了一瞬。
她藏在桌下的手死死攥緊,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帶來尖銳的刺痛才勉強維持住最后一絲理智。
該死的傅語聽。
真會裝腔作勢!
竟然敢拿薄行洲來壓她。
她恨不得立刻把這個女人的假面具撕得粉碎。
但徐茜畢竟是徐茜。
她深吸一口氣,硬生生將那股噬人的怒火壓下去,臉上甚至擠出一個堪稱得體的微笑,只是那笑容僵硬得如同面具,眼底的寒意卻幾乎要溢出來。
“傅秘書,你這話說的就見外了?!?
徐茜的聲音帶著一種刻意放緩的、近乎黏膩的腔調,試圖掌控局面:
“現在公司正是需要所有人同心協力、共渡難關的關鍵時刻。云頂項目關系到嘉禾的命脈,任務緊急,我相信薄總作為公司高層,也一定會理解并支持這種特殊時期的特殊安排。大局為重,你說是不是?”
她試圖用公司大義這頂帽子扣住傅語聽。
可惜,傅語聽根本不吃這一套。
就在徐茜話音剛落,傅語聽已經直接站了起來。
她的動作干脆利落,沒有絲毫猶豫,甚至沒有再看徐茜一眼。
那姿態,仿佛徐茜剛才說的不過是一陣無關緊要的風。
“他不會理解?!?
傅語聽的聲音依舊平靜,卻帶著一種斬釘截鐵的篤定。
她拿起桌上的筆記本和文件夾,徑直向會議室門口走去。
在所有人的目瞪口呆中,她拉開沉重的會議室大門。
門外走廊明亮的光線瞬間涌入,勾勒出她纖細卻異常挺直的背影。
她微微側頭,最后拋下的一句話如同冰冷的石子,精準地砸在徐茜強撐的鎮定上:
“你問問他看看。”
說完,傅語聽的身影消失在門口,留下“砰”的一聲輕響和一室死寂。
會議室里落針可聞。
空氣仿佛被凍結了,沉重的壓力讓人窒息。
所有人的目光,帶著驚恐、茫然、難以置信,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幸災樂禍,最終都小心翼翼地、聚焦在了主位上那個身影。
徐茜還維持著那個僵硬的笑容,但臉色已經白得像紙。
她放在桌下的那只手,因為用力過度而劇烈地顫抖著。
巨大的屈辱感和一種被當眾狠狠扇了一巴掌的灼痛感,混合著對薄行洲難以喻的忌憚,讓徐茜幾乎要控制不住地尖叫出來。
她精心策劃的刁難,本想給傅語聽一個下馬威,卻沒想到被對方輕描淡寫地用“薄行洲”三個字就徹底瓦解,反而讓自己陷入了如此難堪的境地。
“散會!”
徐茜猛地站起身,聲音因為壓抑而尖利變形,她甚至不敢看任何人的眼睛,抓起自己的文件,幾乎是逃也似地沖出了會議室。
問?
她怎么敢直接去質問薄行洲?!
那個男人本身就代表著最大的變數和不可控。
傅語聽那個賤人就是料定了她不會去問薄行洲。
還是她跟薄行洲之間有某種微妙的關系?
才能讓她直接搬出薄行洲來壓她?
難道傅語聽就是薄行洲的神秘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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