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那個熟悉卻又仿佛變得陌生的家,傅語聽只覺得身心俱疲。
但是還有一個更深的疑問如同毒藤般纏繞著她的理智。
為什么陸景會叫薄行洲大哥?
薄行洲。
陸行。
t·z總裁。
陸氏真正的掌舵人。
陸景的親大哥。
這些身份碎片在她腦海中瘋狂碰撞,卻拼湊不出一個清晰的答案。
她直覺這背后隱藏著巨大的秘密。
她需要一個答案,一個確切的答案。
花園里的晚風(fēng)帶著花香,卻吹不散她心頭的陰霾。
她深吸一口氣,拿出手機,撥通了文韻知的號碼。
“韻知,”傅語聽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幫我查一下薄行洲。”
“我丟,有什么大瓜?他找小三了是吧!我就知道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文韻知那頭氣呼呼的說道。
傅語聽揉了揉眉心,聲音低沉前所未有的認真地說道:“我要最詳細的資料,尤其是他與陸家的關(guān)系,還有,他是否用過另一個名字,陸行。”
“臥槽!!!原來是這樣,好家伙他藏得夠深啊,我現(xiàn)在就去查。”
文韻知已經(jīng)知道事情沒這么簡單了,立刻利落的回應(yīng)然后就掛斷了電話。
就在她剛掛斷電話,屏幕還亮著。
一個低沉、冰冷、聽不出喜怒的聲音,如同鬼魅般,毫無預(yù)兆地在她身后響起。
“你在查我?”
傅語聽嚇得心臟猛地一縮,手機差點脫手。
她猛地轉(zhuǎn)身,只見薄行洲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在了花園小徑的入口處。
月光和別墅透出的暖光勾勒出他高大挺拔的身影,他逆光而立,看不清臉上的表情,但那股無形的、帶著絕對壓迫感的氣場,瞬間籠罩了整個花園。
他的目光,如同實質(zhì)的探照燈,精準地落在傅語聽還亮著屏幕的手機上。
傅語聽瞬間感到一陣難堪和心虛,臉頰不受控制地微微發(fā)熱。
她下意識地將手機屏幕鎖上,藏到身后,像個做錯事被抓包的孩子,微微低下了頭,不敢直視他那仿佛能洞穿靈魂的目光。
薄行洲卻并未發(fā)怒。
他邁開長腿,步伐沉穩(wěn)地走過來,徑直坐在了傅語聽旁邊那張白色的藤編花園椅上。
他拿起小圓桌上水壺,給自己倒了杯水,動作從容不迫,仿佛剛才那句質(zhì)問只是隨口一問。
他喝了一口水,放下杯子,這才轉(zhuǎn)過頭,深邃的眼眸在夜色中如同寒潭,沉沉地鎖定了傅語聽。
他的聲音平靜無波,卻帶著一種不容回避的力量:
“想知道什么?直接問。”
這突如其來的“坦蕩”反而讓傅語聽更加無所適從。
她抬起頭,撞進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里。兩人目光在昏暗中交匯,空氣仿佛凝固了。
她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深處翻涌的暗流,復(fù)雜、深沉、帶著一種她無法解讀的沉重。
巨大的疑問和不安驅(qū)使著她。
傅語聽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迎上他的目光,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卻清晰地問出了那個盤踞在心底、如同毒刺般的問題:
“你……是不是陸景的大哥?陸行?”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
花園里只有風(fēng)吹過樹葉的沙沙聲,和傅語聽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聲。
薄行洲靜靜地看著她,臉上沒有任何意外的表情,仿佛她問了一個再平常不過的問題。
他沉默了幾秒,那短暫的幾秒對傅語聽來說卻漫長得像一個世紀。
然后,他再次端起水杯,又喝了一口水。
喉結(jié)滾動,動作帶著一種奇異的優(yōu)雅。
放下水杯,他終于開口,聲音低沉平緩,沒有一絲波瀾:
“我是。”
轟——!
雖然早有猜測,雖然心中已有所準備,但當(dāng)這個簡單、直接、不容置疑的“對”字,從薄行洲口中清晰無比地說出來時,傅語聽的大腦還是瞬間一片空白。
她像是被一道無形的閃電劈中,整個人僵在原地,瞳孔驟縮,難以置信地瞪著薄行洲。
他承認了!
他就是陸行。
他竟然是陸景的大哥!
陸家那個神秘的長子。
薄行洲看著她瞬間褪盡血色的臉和茫然空洞的眼神,幾不可察地蹙了下眉。
他似乎覺得她沒聽清,或者被震懵了,于是又清晰地、一字一頓地重復(fù)了一遍:
“在陸家,我叫陸行。”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