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心頭那股因傅語聽而起的邪火還沒散,語氣難免有些敷衍和不耐:“知道了,在路上了,很快就回?!?
“不行!你現在就回來!”徐茜的聲音拔高了些,帶著點撒嬌的蠻橫,隨即又放軟了,用一種近乎夢幻的、充滿幸福感的語調說,“我和寶寶都在等你呢!快點回來嘛!”
“寶寶?”陸景猛地一愣,大腦瞬間空白,下意識地重復了一遍。
“什么寶寶?”他握著手機的手指驟然收緊,一種巨大的、混雜著震驚、茫然和某種沉重壓力的預感攫住了他。
“哎呀!你這個呆子!”徐茜在電話那頭嬌嗔地笑出聲,聲音甜得發膩,“當然是我們的寶寶呀,我懷孕了!景,你要當爸爸了!”
轟——!
這個消息如同一道驚雷,直接在陸景耳邊炸開!
懷孕了?!
茜茜懷孕了?!
他握著手機,整個人僵在原地,甚至忘了呼吸。
巨大的震驚過后,是排山倒海般涌來的復雜情緒。
一絲初為人父的茫然無措?
更多的是一種被無形繩索驟然捆縛的沉重感,以及一種難以喻的混亂。
他幾乎是機械般地、僵硬地轉過頭,看向依舊站在墓碑前、被細雨淋濕的傅語聽。
傅語聽就那樣站著,雨水打濕了她額前的碎發,貼在光潔的額頭上。
她的側臉線條在雨幕中顯得異常冷硬,沒有一絲表情。
陸景的心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撞了一下,酸澀、難堪、還有一種莫名的恐慌瞬間淹沒了他。
茜茜懷孕了,難道我不應該開心嗎?
這樣父親就更能接受她了。
電話那頭徐茜還在興奮地說著什么,催促著他回去。
“景?景!你聽到沒有?快回來呀!我們得好好慶祝一下!”徐茜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
陸景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翻江倒海的情緒,對著電話,聲音干澀地應道:“知道了,我…我馬上回去。”
他掛斷了電話。
他再次看向傅語聽。
這一次,他的目光里沒有了剛才的質問和偏執,只剩下一種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狼狽和……一絲近乎懇求的復雜。
但很快就消失不見,陸景張了張嘴,仿佛還在責怪剛剛傅語聽帶男人來墓園的事:“語聽我有點急事,得先走了。下次再說?!?
這一次傅語聽還是像往常一樣,嘴角帶著笑的跟他說:“你去吧。”
還是一樣的話,一樣的語氣。
可總有些不對勁。
但陸景沒有細想,最終,他還是像往常一樣地轉身。
傅語聽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臉上最后一絲表情也徹底褪去,只剩下無邊無際的冰冷和空洞。
看吧,果然如此。
無論何時,無論何地,無論發生了什么。
徐茜的一個電話,一句撒嬌,就能把陸景像條聽話的狗一樣立刻喚走。
而她,傅語聽,永遠只是陸景和徐茜這場無聊情愛游戲里,一個用來調劑、用來刺激、用來證明他們感情深厚的工具人罷了。
是他們py中的一環,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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