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那清冷的聲音帶著一種近乎投降的平靜,清晰地落在病房的每一個角落:
“我留下來。”
不是詢問,不是商量。
是告知。
說完,她沒有再看他的反應(yīng),轉(zhuǎn)身,走向角落那張寬大的陪護(hù)沙發(fā)椅。
病床上,薄行洲依舊閉著眼,仿佛已經(jīng)沉沉睡去。
緊抿的唇線,似乎幾不可查地,向上彎起了一個極其微小的弧度。
————
與此同時,
蘇家別墅。
房間里一片狼藉,碎裂的瓷片和扭曲的金屬在燈光下閃著冰冷的光。
蘇欲胸口劇烈起伏,砸東西帶來的短暫發(fā)泄感早已被媽媽帶來的消息碾得粉碎,只剩下更深的、啃噬心臟的嫉妒和一種被愚弄的狂怒。
“薄行洲戀愛了?”她聲音嘶啞,像是從齒縫里擠出來,每一個字都帶著難以置信的刺痛,“他怎么可能”
難怪他會這樣對我!
腦海里瞬間閃過傅語聽那張總是帶著淺淡笑意、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臉。
他為了救她寧愿自己受傷。
是她?
一定是她!
那種清高又勾人的樣子,男人不就吃這套嗎?
“不是傅語聽。”
蘇媽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似乎對女兒此刻的瘋狂狀態(tài)也感到棘手,但她還是說出了那個更具爆炸性的信息:“陸燁親口說的,傅語聽是陸景的未婚妻,兩家早就定下的。”
“未婚妻?”蘇欲猛地抬頭,紅腫的眼睛里滿是錯愕,像被一道突如其來的閃電劈中。
剛才還熊熊燃燒的、針對傅語聽的嫉妒火焰,被這盆冷水澆得滋滋作響,暫時偃旗息鼓,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荒謬的滑稽感。
“陸景的未婚妻?”
這個身份像一把鑰匙,“咔噠”一聲打開了另一個被塵封的憤怒盒子。
“徐茜!”蘇欲幾乎是尖叫出聲,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那個賤人!她騙我!她親口跟我說她是陸景的女朋友。”
她被騙了!
像個白癡一樣被徐茜玩弄于股掌之間。
然而,這股對徐茜的恨意并未消解她對傅語聽的厭惡。
“可是媽,”蘇欲的聲音陡然變得尖銳,帶著一種神經(jīng)質(zhì)的執(zhí)拗:“我就是看不慣她,裝模作樣,假清高,看著就讓人惡心!”
她自己也說不清這強(qiáng)烈的敵意究竟源于何處。
蘇媽皺緊了眉頭,看著女兒布滿血絲的眼睛和因為激動而扭曲的臉,嘆了口氣:“欲欲,你冷靜點!傅語聽招你惹你了?人家好好的一個姑娘…”
“她沒招我?她光是存在就礙著我的眼了。”蘇欲粗暴地打斷,猛地站起來,一腳踢開腳邊的一個毛絨玩具殘骸。
但此刻,最急需宣泄的,是徐茜的欺騙!
她抓起桌面上僅存的一部沒被砸掉的手機(jī)。
手指因為憤怒而顫抖,卻異常精準(zhǔn)地翻出了徐茜的號碼。
“徐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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