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行洲!
他不是車里?
他的一只手緊緊箍著她的腰,將她完全護在自己身后,高大的身軀像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岳。
另一只手死死地握住了偷襲者持刀的手腕。
那把閃著寒光的水果刀,大半截刀身,赫然刺穿了他左手手掌的虎口位置。
偷襲者眼中最后的瘋狂被巨大的恐懼取代,他想抽刀,刀卻被薄行洲死死握住,紋絲不動!
“找死。”
兩個冰冷的字眼從他緊咬的齒縫間擠出,如同死神的宣判。
話音未落,薄行洲放開傅語聽,受傷的左手依舊死死攥著對方持刀的手腕,如同鐵鉗!而右手,已經如同閃電般揮出!
“咔嚓!”一聲更加清脆、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骨骼斷裂聲響起。
偷襲者持刀的手腕以一個極其詭異的角度彎折下去。
他發出殺豬般的慘嚎,身體像被抽掉了骨頭般軟倒下去,那把染血的刀也“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薄行洲這才緩緩松開自己受傷的左手。
鮮血如同失控的水龍頭,更加洶涌地噴涌而出,滴落的血珠在光潔的地面上連成一條斷斷續續的紅線。
“薄總!”
保鏢臉色煞白,驚恐地圍上來。
“叫醫生!快!”
傅語聽的聲音帶著她自己都未察覺的尖銳顫抖,她幾乎是撲到了薄行洲身邊。
看著那只不斷涌出鮮血、傷口猙獰的手,巨大的恐慌和后怕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她……
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幾乎無法呼吸!
傅語聽抬頭看他,眼中是無法掩飾的驚慌和茫然,還有一絲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水汽彌漫的脆弱。
眼睛為什么下雨了?
薄行洲看著她,看著她微微泛紅的眼眶,看著她因為恐懼而失去血色的唇瓣。
那只緊握著她手腕的右手,非但沒有松開,反而收得更緊了些,仿佛要將她牢牢釘在自己身邊。
一種奇異的、近乎荒謬的滿足感,竟壓過了手掌撕裂的劇痛。
薄行洲停頓了一瞬,喉結滾動,仿佛在壓抑著什么,最終,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低沉到近乎嘆息的聲音,補充了一句:
“你沒事…就好?!?
這簡簡單單的五個字,裹挾著濃郁的血腥氣和手掌撕裂的劇痛,如同最沉重的鼓槌,狠狠敲在傅語聽的心上。
所有的聲音——
驚呼、慘叫、腳步聲、閃光燈的咔嚓聲,仿佛都在這一刻被無形的屏障隔絕了。
他替她擋下了那致命的一刀。
用他的手掌,硬生生接住了刺向她的刀鋒!
他甚至沒有先顧自己的傷,而是第一時間確認她的安危。
只因為……她沒事就好?
巨大的沖擊和難以喻的酸楚瞬間沖垮了傅語聽心中最后一道名為“協議”的堤壩。
眼眶里強忍的溫熱液體再也無法控制,洶涌地滾落下來,砸在冰冷的地面,與他滴落的血珠混在一起。
薄行洲感受著手腕上她冰涼的、帶著細微顫抖卻異常堅定的回握,看著她洶涌而出的眼淚仿佛也灼燒著他冰冷的心臟。
保鏢已經迅速清理了現場,救護車的醫生和護士提著急救箱和擔架狂奔而來。
刺目的閃光燈被粗暴地擋開。
————
此時一個身影撥開混亂的人群,艱難的往里面走著。
他顯然是匆匆趕來,昂貴的西裝外套隨意敞著,頭發被風吹得有些凌亂。
看到新聞發生混亂,他也不知道自己發什么瘋,不受控制往這邊趕來。
一定是怕她死了,誰來幫他工作,股權也還沒轉。
當他的目光觸及薄行洲那只被鮮血浸透的手,看到那猙獰外翻的傷口邊緣,瞳孔驟然收縮!
大哥怎么也在?
還受傷了?
再猛地抬頭,看向幾步之外,那個失魂落魄、眼中只有薄行洲、渾身籠罩在巨大恐懼和悲傷中的傅語聽時。
陸景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拳,眼神里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震驚和…一種被徹底排除在外的、尖銳的刺痛。
怎么可能?!
大哥是為了傅語聽受傷的?
難道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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