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羅主的身影,消失在無盡沙漠中。
晨光踏破了地平線,將第一縷光亮灑在眾人眼前。
”去看看,盧纓的陵墓吧。”
容時(shí)與鳴棲還有容珩,李聶將軍幾人相互對視,取來了駱駝,隨之而去。
李聶將軍看了身后眾人一眼,微一抬手,幾名心腹默契地走上前來。
空氣里潮濕的水霧彌漫,海子水浪翻滾,驚起一片片水花。
”這片海子”鳴棲坐在駱駝上,”有點(diǎn)眼熟啊。”
她還未說完
”咻”的幾聲
在一片綠意之中,火紅的身影不斷躍出。
鳴棲看去,卻見,狐貍一只一只在綠色的草植里奔跑。
看到人靠過來,也不怕,只是退后了幾步,歪著脖子看他們。
容時(shí)腦中嗡地一響,”就是這里,我曾經(jīng)來過的地方。”
容珩看了眼四周,風(fēng)沙滾動(dòng),沙堆之下,露出了石塊的一角。
他遞去目光,”在那里”
隨之而去的是期盼了多年的多羅主,他終于記起自己如今還是個(gè)魔,掌心黑氣翻飛,吹起了如同龍卷一般的狂風(fēng)。
眾人躲在后方,眼睜睜地看著不過片刻之間,沙丘便被吹得一干二凈!
饒是李聶將軍,行軍多年,沉穩(wěn)堅(jiān)定,對于超脫自然的力量,仍是震撼不已。
”盧纓”
陵墓露出了墓門。
多羅主站在門口,心臟忍不住地狂亂跳動(dòng),他將衣袍拉緊,整理起來,深深吸氣,壓在心中的緊張,而后才推開墓門。
穿過甬道,是一座深黑的地宮,地宮很大,但卻無比空曠。
棺槨就這么靜靜地放在最中間,孤零零的,似乎等待著它最終的歸宿。
多羅主沒有猶豫,推開棺槨。
盧纓的面容,赫然闖入了他的眼簾。
沙漠氣候干燥,她的遺體沒有半點(diǎn)腐壞的痕跡,還是那般的英氣,那般的堅(jiān)韌。
只是脫了水,變作干尸,不像活著一般耀眼。
卻安靜地像個(gè)孩子。
多羅主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身軀陡然跪在地上,淚水肆意流過面頰。
地宮之中,是多羅主多年夙愿達(dá)成,悲鳴的哭聲。
他們沒有進(jìn)去打擾,站在墓室里的一角,靜靜地看著。
“這座墓”鳴棲不由地看了看。
容珩察覺到她:“怎么了?”
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從踏進(jìn)這里開始,便覺得似曾相識。
鳴棲搖了搖頭,“沒什么。”
他們退了出去,望著綠洲和海子,”這里看起來與沙漠無異,為什么這么多人,這么多年也沒有人踏足。”
狐貍不斷地蹦跳,實(shí)在忍不住好奇,走到了鳴棲的身邊。
也許是鳴棲的身上靈氣豐沛,圍著她打轉(zhuǎn),”嚶嚶”地撒嬌。
鳴棲蹲下身體,摸著狐貍毛茸茸的頭笑了笑,可不是走不進(jìn)來。
這片沙漠地底下可是
奔星迷陣
這種以星月變換計(jì)算的迷陣,因算法復(fù)雜,且也沒有太多靈力支撐,彰顯不了陣法的威力,六界壓根就看不上,早就無人再用。
所以連鳴棲一時(shí)間都未曾想到會是奔星迷陣
倒是湊巧在這里遇上了。
大概是當(dāng)初多羅主也是被千面蛛臨死前擺了一道,設(shè)下這等簡單卻少見的陣法。
一百余年,讓多羅主和盧纓幾乎無緣再見
也讓陀羅夕圖生出了魔性,被人利用造出蓬萊散危害百姓。
讓錯(cuò)金城生出這么多事情。
海子的聲音潺潺。
容珩正巧從海子邊走過,望著碧色的水面,他道:“你與欒爺,闖入這里之時(shí),都曾提到過海子。”
他轉(zhuǎn)身而來,目光飄渺,”若是當(dāng)時(shí)我們跌入海子之中,并未逃出,是否也會隨著海子跌入這里?”
容時(shí)愣了愣。
”或許吧。”
鳴棲擼著狐貍的頭,狐貍口中叼著一些東西,她瞇起眼睛,突然有種荒唐的想法。
那片海子,隨著迷陣四處橫飛,才會將人卷來這里。
容時(shí)和欒爺,恐怕是被這一群不怕人的狐貍好奇心發(fā)作,從海子里叼過來的吧。
然后吃了草木,又幻覺發(fā)作
狐貍們覺得無趣,又將他們踹了出去。
鳴棲笑了笑。
不重要了
她手指在地上隨意點(diǎn)了幾下,沒有人看到的地方,銀白的流光在地面迅速閃過。
那道困住了哈爾朱沙漠一百余年的奔星迷陣瞬間瓦解。
”反正,此后也不會再有人迷路。”
“哈爾朱迷途之境恐怕的改名了。”
逆著陽光,容珩的身形在地上落下了長長的影子。
他所有所思地看著鳴棲。
”走吧,既然迷途已解,我們也該出去了。”
容時(shí)皺起了眉頭,看著這些草木,”陀羅夕圖怎么辦?”
容珩不留情面,”燒毀。”
盧纓的遺體重見天日,被多羅主小心翼翼地從錯(cuò)金王姬的陵墓里搬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