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羅真
但又不像
比羅真更年長一些,鼻梁更為挺拔,五官較之盡顯出立體之感。
看起來有三十來歲的模樣。
鳴棲心道:千面魔蛛,想必這才是他真正的長相。
她將心中懷疑道出:“羅真是你,袖玉也是你,你變換面目,在我們身邊。”
羅真受了傷,捂住心口,擦去口邊的血跡。
望著所有人的目光,此刻也覺得不必再遮掩,其眼眸飛揚,
”是我不錯。”
”你果真是袖玉”
千面蛛看著容時天崩地裂的目光,嘲弄不已,”是,六皇子,別來無恙。”
”豈有此理!”
容時不知道自己是何情緒,在袖玉一再的引導下,他對袖玉起了疑心,但也僅僅是以為袖玉,大約也是在邊境掙扎生存的女子,只是想要陀羅夕圖的下落,接近利用他而已。
萬萬沒有想到,她竟然是個男人!
容時臉色愈發蒼白,咬住后槽牙,幾乎嘗到了血腥的味道。
袖玉竟這么騙他!
袖玉救了他兩次,以性命相抵,更因他而家毀不存。
一個月來,容時愧疚不已,曾暗暗發誓,定要還她的恩情,當他想對她好時,卻告訴他。
這一切不過是一場謊,一場羅真達成目的的騙局!
容時眼前茫然看不清晰,五臟六腑幾乎要炸開,他雙目染上了血絲。
眾人的目光在羅真與容時之間相互交錯,望著六殿下繃緊的臉,震驚之余不免有些唏噓憐憫。
好好的一場情債,女人變作了男人,也不知六殿下可是對袖玉動了心?
這讓六殿下如何接受?
事實已經明朗,千面蛛自認為無需遮掩,索性什么都說了。
他抬頭望著天際,夜空深深,亦如他墨一般的眼睛,“大體都沒錯,只是你們說錯了一點,我不是自鳴山里那只千面蛛。”
容珩微怔,眼底掀起了一陣波瀾。
鳴棲不解:“什么意思?”
千面蛛猶在說:“我原本是個凡人,后來,我與千面蛛做出交換,成為他的容器。”
這樣的往事,似乎已經積壓在心底許久,今時今日倒是個不錯的宣泄口。
他一笑:“不曾想到,在與其融合的過程中出現意外,反倒是我吞噬了千面魔蛛。”
千面蛛眸中似有火光,笑他們的無知,“所以白天我與常人無異,到了夜里,得我的命令,千面蛛才會從我的體內爬出來,我才會是魔。”
”難怪,沒能認出身上的魔氣。”鳴棲心頭震蕩。
“自古只有妖魔吞人,何曾有過人吞魔。”
簡直倒返天罡。
”魔?竟然是魔?”
眼前之人不過都是些凡人,可曾親眼見過,紛紛露出震驚之色。
他那雙笑臉耷拉下來,笑意不再,卻留下了深沉的悲傷,是他們所看不懂的失望。
也許是鳴棲在眼前,他認出她神女的身份,沉寂許久的情緒,再一次地不受控制。
他似乎有千萬種話語想要傾訴,眼眸里憤怒、憂傷、無助,寫滿了一地。
“你們都猜錯了,我是接近你們不假,但我的目的從來就不是陀羅夕圖。”
李聶將軍手執劍柄,目光如炬,顯然不信:“是為了什么?”
容時亦是這般想象。
”欒爺也好,蓬萊散也好,對我來說從來都無關緊要,我也不在乎那什么蓬萊散的生意,我要的從始至終只是一個確切的位置。”
這只千面蛛到底要做什么?
逼問欒爺、誘騙容時。
不就是為的打探蓬萊散原料的方向。
可現在又說,不是!
謊話連篇。
夜風蕭索,沙漠里風聲不斷,此刻帳篷周圍燈火通明。
容珩漫不經心地看來,語出驚人,“你要找的是錯金王姬的陵墓。”
什么!
眾人驚訝,瞪大了眼睛。
鳴棲心道果然,陀羅夕圖之中魔氣昭然,與眼前的千面蛛定然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