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曉得你這份心。”張太太看著發已經梳好,這才回身對劉姨娘說:“這么多年,委屈你了。”
這一句話讓劉姨娘的眼淚都下來了,接著劉姨娘輕聲道:“我這會兒,只想求太太一個準話。”
“什么樣的準話?”張太太的聲音很輕,劉姨娘看著張太太:“老爺心里,到底是什么樣的打算。”
“昨兒老爺和你說了什么?”張太太反問,劉姨娘輕嘆一聲:“老爺夸我,夸我向來和順,還說,二姑娘必定也和我年輕時候一樣,老爺夸我一句,我這心啊,就跳得慌。”
“二姑娘的婚事,老爺已經有了決定。”張太太所能說的,只有這么一句,劉姨娘看著張太太:“這婚事,好還是不好?”
“好還是不好?”張太太苦笑一下:“由不得你我。”
劉姨娘的淚落得更急了,接著劉姨娘就搖頭:“我在這屋內熬著,不為別的,只為了二姑娘,太太您這話一說出來,我這不是白熬了嗎?”
張太太只恨不得把張青竹的打算全說出來,但張太太也曉得,真要把打算全說出來,劉姨娘這邊守不住秘密,就只是全盤皆輸,于是張太太只能沉聲道:“你不要多想,就好好地,這件事,自有老爺和我做主。”
“太太,我雖在后院之中,卻也不是什么都不曉得的,前些日子,她們都在說寧安侯夫人的事兒。”劉姨娘仿佛想到了什么,不肯離去,只是站在那里等張太太給自己一個準確消息,張太太的手不由握緊,但張太太還是對劉姨娘道:“那是寧安侯府的家事,我們又何必在背后議論。”
“太太,二姑娘也到了說親的年紀了。”劉姨娘伸手緊緊地抓住張太太的手腕,甚至張太太都被她抓疼了,張太太看著她:“寧安侯夫人鬧,是因為她是一家主母,鬧大了,自然也能傳出去。”
劉姨娘的手從張太太手腕上松開,張太太輕嘆一聲:“你好好地過,就是對二姑娘最好的安慰。”
“太太,為什么?”劉姨娘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張太太沒有回答,劉姨娘眼中的期冀漸漸消失,蘇嬤嬤已經上前攙扶住劉姨娘:“姨娘,回去吧。”
“為什么?”劉姨娘伸手抓住蘇嬤嬤的手,又問出了這么一句。
“因為我們是女人。”蘇嬤嬤只能這樣回答,女子在這世間,從父從夫從子,卻沒有聽過要從母從女的。
也沒有聽過要男子從妻子的,劉姨娘的淚落下:“我原本想,我的女兒不會像我一樣,做人妾室,誰知,誰知,我還是癡心妄想了。”
“總還沒有到最后一步。”張太太只能這樣勸一句,劉姨娘已經笑了:“老爺的脾氣,太太曉得,我也曉得,若沒有十足的把握,怎么會和太太您說呢。”說完,劉姨娘又長嘆一聲:“只可惜,我不是家中主母,就算想鬧,你們也多的是法子,把我的嘴捂住。”
寧安侯夫人這一場鬧還是有作用的,宮中很快就傳來消息,說寧安侯的千金出身尊貴,不宜入宮,著寧安侯為女兒另外尋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