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他們兄弟在說話,后面婉寧和陳覺蓉就真不曉得該怎么說話了。
還是陳覺蓉笑著道:“大嫂今兒來了,也快晚飯時候了,不如我讓人和廚房說,大哥大嫂的晚飯,也送到這邊來。”
“再著人送來一壺酒。”婉寧想了想就笑著道:“他們兩個,只怕要喝杯酒。”
陳覺蓉去吩咐了,也就走進屋子,說來這間屋子,婉寧還是陳覺蓉成親那日進來過,之后就再也沒來過,那些新婚的擺設已經撤去一些,剩下的多是平常所用的擺設,而從這些動用的東西來看,陳覺蓉的屋子比婉寧的屋子要華麗多了。
張玉竹已經把張青竹扶了坐下,正在那倒茶給張青竹,夏果見狀急忙上前倒茶,張玉竹也就坐在張青竹身邊:“大哥想起了小時候的什么事兒。”
“我想起了你開蒙那日。”張青竹沉吟一下,說了這樣一句,張玉竹的神色變得有些難看,接著張玉竹就笑著道:“算來,都有十年了吧。”
“十多年了,那時候我已經在讀……”張青竹的話只說到一半,就沒有說下去,張玉竹開蒙也是張尚書親自教的,張青竹比張玉竹早一年開蒙,開蒙之后,張青竹讀書飛快,這讓張尚書感到欣慰的同時,就對張玉竹也多了幾分指望,指望兩個兒子都一樣聰明,到時候雙雙中了進士,那該多么好。
誰曉得張玉竹雖然聰明,卻遠不如張青竹,當張青竹都能寫一篇很好的文的時候,張玉竹還在那和詩經做斗爭,這讓張尚書格外不滿意。
對張玉竹來說,童年的快樂記憶,就停留在開蒙時候,開蒙之后,張玉竹就不快樂了,那時候不是父親的責罵,就是哥哥的出色。
這樣巨大的陰影,要到了張青竹摔斷了腿,太醫說,張青竹再也無法站起來,張玉竹才覺得陰影散去,從此之后,再也不會有人說,看看你哥哥,他像你這樣大的時候,寫出的文章,已經是全京城都在稱贊的了。
現在,提起開蒙,張玉竹恨不得大聲質問哥哥,你也曉得那件事嗎?你可曉得,我為了開蒙這件事,承受了多少痛苦。但張玉竹什么都沒說,他只是笑著道:“是,那日,我們還沒有搬進京城來,在父親的那個小書房,那么好的宣紙,那么好的筆,都被我糟蹋了。”
“是我對不住你。”張青竹終于把這句話給說出口,但張玉竹聽著這遲來的抱歉,卻只笑了笑:“哥哥總是這樣,對我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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