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和睦之外,還有榮華富貴吧?而榮華富貴,我給不了你。”張青竹說著就感到那沒有知覺的腿上,傳來一種張青竹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那是一種從沒有過的沮喪。
張?zhí)呀?jīng)在蘇嬤嬤的陪同下,走進(jìn)院子,看到書房門打開,蘇嬤嬤神色一喜,想要上前,卻被張?zhí)珨r住,接著張?zhí)蛯?duì)蘇嬤嬤擺了擺手,示意蘇嬤嬤和自己一起,站在院門口聽著。
蘇嬤嬤恭敬地往后退了一步,不讓院內(nèi)的人看見。
婉寧突然笑了:“榮華富貴,是你想要,還是我想要,你能說清楚嗎?”
這一句反問,讓張青竹語塞,接著婉寧就道:“都說夫榮妻貴!沒有夫榮,哪來的妻貴?你不過是遷怒我,仿佛讓我想要榮華富貴,我就是個(gè)庸俗婦人,可是你呢,你不也一樣,是個(gè)庸俗的男子,不過是瘸了腿,你卻像死了一樣,你的學(xué)識(shí),你的見識(shí)呢,都沒有了嗎?”
聽到瘸了腿這句話,蘇嬤嬤恨不得要沖出去捂住婉寧的嘴,畢竟從張青竹摔傷之后,這瘸了腿的話,就再也沒有人敢說了。
張青竹憤怒極了,他盯著婉寧:“我瞧,我是對(duì)你太好了。”
“你對(duì)我太好了?”婉寧反問,張青竹憤怒地道:“我不需要你服侍,也不需要你……”
“你瞧瞧這滿院子的下人,還有這么多等在這里,要聽你使喚的人,怎么,我不來服侍你,就成了罪過?”婉寧再次反問,張青竹伸出手,打碎了婉寧手上的湯:“你這會(huì)兒來了,不過是假惺惺,想要我振作起來,也不過是為了你的未來。”
“你摔傷了腿,瘸了,你不樂意,那我嫁過來,見了你這樣,你覺得,我會(huì)樂意嗎?”婉寧說出這句話的時(shí)候,淚已經(jīng)落下,杏兒著急得不行,哪里能讓他們夫妻這樣吵下去,杏兒恨不得跳出來阻止,但周姨娘緊緊地拉住杏兒,不讓她出去說話。
“姨娘,這,我們大奶奶要是得罪了大爺,那這以后的日子,就難了。”杏兒的話被婉寧聽到,婉寧擦了把臉上的眼淚,對(duì)張青竹道:“你聽聽,你聽聽,就算你覺得這會(huì)兒,你自己瘸了腿,你覺得,你永遠(yuǎn)都不能做官,你這一肚子的學(xué)識(shí),再也沒有人會(huì)聽,你成了個(gè)廢人。但是,你在眾人眼中,還是我的夫主,你的一句話,就能決定我以后過得好不好?你覺得自己太痛苦了,可我,你想過沒有,我也是個(gè)人啊。”
我也是個(gè)人啊!張青竹聽到婉寧最后一句,近乎泣血,張青竹不由看著婉寧,婉寧已經(jīng)對(duì)小廝道:“再去端碗湯來,大爺不愿意吃的話,他要把自己活生生餓死在這里,那我呢,也就等著守寡。”
“大奶奶,這句話,過了。”周姨娘這才開口說話,但這句話,聽起來不痛不癢。婉寧笑了:“他是我的夫主,他不愿意我好過,那我也只能不好過。”
這句話,聽起來就是賭氣,小廝已經(jīng)端過了一碗湯,但不曉得是直接送到張青竹手中,還是讓婉寧送上去,于是小廝在那徘徊不前,張青竹已經(jīng)伸手過去,小廝急忙把湯送到張青竹手上。
張青竹喝了一口湯,小廝見張青竹肯喝湯了,面上露出喜色,接著張青竹又喝了一口,那碗本就不大,張青竹就喝了這么兩口,那碗已經(jīng)空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