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張尚書神色詫異:“竟然能有半個時辰。”
“只有半個時辰。”陳覺蓉脫口而出的卻是這句,張尚書已經冷冷地看著陳覺蓉:“半個時辰已經很好了,你怎會如此地……”
沒見識三個字,張尚書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盡管此時婉寧不在,但陳覺蓉還是覺得臉上像被誰打了一巴掌一樣,只能站起身往外走。
張青竹并沒有出攔阻,只對張尚書道:“父親現在不管是責備兒子也好,還是教訓兒媳也罷,都不是時候。”
張尚書被張青竹這句話說得啞口無,只能匆匆往外走。
“老大。”張太太叫住了張青竹,張青竹回頭,對張太太露出笑:“娘,放心,不會有什么事兒的。”
“我相信你,只是,只是,”張太太不曉得該說什么,張太太已經伸手拍一下張太太的肩,就匆匆離去。
“太太,您不用擔心,大爺在外面這些年,變得更沉穩了。”周姨娘安慰著張太太,張太太點了點頭,對周姨娘道:“把月餅分一分,就各自回房吧。”
家里出了這樣的事兒,誰也沒有心情再賞月了,周姨娘帶著丫鬟把月餅分給眾人,張太太坐在那里,看著那一輪圓月。今夜天氣很好,連一點云彩都沒有,風吹過,還帶來一點桂花香味。
張太太不由想起往年這時候家里的熱鬧,而現在,這樣的熱鬧,很難再看到了。
張青竹安排的是一輛不大的馬車,張尚書不好和兒媳在一個車廂內,于是陳覺蓉只能坐在了車轅上,張尚書和張青竹反而坐在車廂里面。
陳覺蓉從沒有被這樣對待過,當馬車在街道上駛過,陳覺蓉仿佛看到別人家中,都在熱熱鬧鬧地賞月,吃月餅,一家子在那團圓。
而自己呢,卻要坐在車轅上,往牢里去見自己的丈夫。這一切,都怪那個陳良娣。陳覺蓉的手緊緊握成拳,如果早曉得她能掀起這樣大的波瀾,那就該在她生下來,就讓自己的娘把她們母女都殺死。
而不是任由她長大,還出落得這樣美麗,竟然入東宮得到太子寵愛,回過身來,讓整個陳家有滅頂之災。
“到了。”一個聲音打斷了陳覺蓉的沉思,陳覺蓉從沒來過牢房,特別是眼前這個,刑部的牢房,陳覺蓉不自覺地開始發抖。
春草是陪住陳覺蓉坐在車轅上的,見狀就伸手扶住她:“二奶奶。”
“我沒事,我沒事,我只是,我只是……”陳覺蓉的聲音帶著顫抖,不曉得自己在說什么,甚至,陳覺蓉覺得,自己都快要跌下去了。
“二弟妹。”張青竹的聲音傳來,陳覺蓉看向張青竹,看著他站在那里,他怎能如此輕描淡寫,不,他從沒有這樣好心。
陳覺蓉盯著張青竹,張尚書已經對陳覺蓉道:“都什么時候了,二奶奶怎么還在想著爭強好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