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姜梔也是從他的年紀裝扮,以及坐著的輪椅中推斷出了他的身份。
蕭允珩見她不答話,便云淡風輕地笑了笑,“無妨,本世子不會怪罪于你,只是你如今這副模樣不好直接回去,隨我來吧。”
說完也不等姜梔回答,雙手操控著輪椅轉(zhuǎn)身便走。
輪子壓過樹枝枯葉,發(fā)出細碎聲響,漸行漸遠。
姜梔并未多作猶豫,抬步跟上。
上輩子她和襄王世子沒有交集,只聽聞他生性淡泊溫和,因為身子差也從不參與朝中政事,是個身處權(quán)力中心卻清風朗月之人。
雖然不知他是否沽名釣譽,但蕭允珩身為世子,應(yīng)該不會有閑情逸致來此處陷害她。
姜梔跟著蕭允珩走了沒多久,便來到一座看起來荒廢多時的宮殿前。
宮殿前沒有臺階門檻,通道被拓寬,他的輪椅可以輕松出入。
待步入殿內(nèi),卻見廊廡和墻壁上更是安裝了許多木質(zhì)欄桿,只是許久無人打掃清理,上面都積了一層薄灰。
姜梔反應(yīng)過來,這應(yīng)該就是襄王世子成年前在宮中居住的殿宇了。
果然只聽蕭允珩淡淡道:“這是我幼時居住的宮殿,我的腿受不得寒,西廂小廚房應(yīng)該還堆著些木炭,你去取了爐子來,在殿內(nèi)將衣物烤干便可。”
“多謝世子。”姜梔立刻恭謹?shù)乐x。
她現(xiàn)下的確狼狽至極,身上衣物濕濕地黏在身上,有風吹過就凍得她直打哆嗦。
她也不客氣,走到小廚房內(nèi)尋了炭火和爐子,搬到了殿內(nèi)的屏風后。
“我還有事,待衣物烤干后你自行離去便是,若不識路就尋個宮女太監(jiān)問問。”
蕭允珩推著輪椅往外走,又忽然停下轉(zhuǎn)頭問她,“對了,還不知你叫什么?”
姜梔如實答道:“臣女姜梔,家父乃是禮部尚書姜正庭。”
“原來是姜尚書之女。”蕭允珩若有所思點點頭,隨后什么也沒說便離開了。
姜梔四處在屋內(nèi)看了看,見的確沒其他人了,這才松了口氣。
她繞到屋后井中打了盆水,又升起爐火,隔著屏風脫下外衫慢慢烘著,用布帕絞干水擦拭著臉上的污漬。
雖然里衣也濕透了,但這到底不是自己熟悉的地方,她只敢坐在爐邊,以指為梳將凌亂的發(fā)髻解開,待半干后自己再重新挽了個簡單的發(fā)髻。
等外衫干透,她才脫了里衣,打算先套上外衫,等里衣干了再穿回去。
只是才剛剛脫下,外間竟然忽地傳來極其輕微的腳步聲。
姜梔嚇了一大跳,連忙伸手去夠外衫,然而那人動作更快,她的指尖才剛剛觸到,那人竟然已經(jīng)邁步越過了屏風!
來人似乎也沒料到這間荒廢的宮殿內(nèi)會有人,一時收不住腳,視線就落在了姜梔光潔裸露的后背之上——白膩的肌膚在炭火的火光映照下泛著細膩的光澤,半干的烏發(fā)松松挽著,有幾縷垂落在了脊背上,猶如世間最上等的美玉。
姜梔只來得及將蜷縮的身體背對著他,聲音帶了慌亂的顫,“還不快些出去?!”
那人反應(yīng)過來,告了聲罪,“抱歉,我以為里面沒人,并非有意窺探。”
他正要退回屏風后,姜梔卻認出了他的聲音,轉(zhuǎn)頭詫異看他,“謝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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