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的時候。
宋今瑤喊來幾個孩子在清暉院用膳,沈清墨腰傷已經好了大半,被春枝攙著進來。
用膳期間,宋今瑤特意留意了下她和老大陸淵的互動,竟是發現這二人之間除了簡單正常的問候之外,竟是多一個眼神交流都沒有,還不如平日關系顯得近乎。
甚至這二人不知怎么回事,就連座位都隔開了很遠,像是特意在避嫌。
一時間,宋今瑤很懷疑杜嬤嬤之前是不是看走了眼。
人離開后。
宋今瑤就問著杜嬤嬤:“嬤嬤,你是不是看錯了,我今日怎么瞧著,那倆孩子不像是誰有那心思呢?”
杜嬤嬤一副人老成精地笑起:“夫人您就瞧著吧,老奴說的準沒錯,估摸著是互相擰著勁呢,改天咱們試探試探。”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
越是避嫌,便越說明有問題!
“怎么試探?”
“夫人,您聽聽老奴這個辦法怎么樣”說著,杜嬤嬤湊近,在宋今瑤耳邊低語了一陣。
宋今瑤聽了,眸子漸漸亮起:“行,就按照嬤嬤說的辦法,等賞花宴過后,咱們就試探試探這倆孩子,老大的婚事若是能定下來,也算是了卻我一樁心愿,那孩子,欸,我到底是虧欠了太多。”
飯后吃了兩盞茶后,宋今瑤照例去院子中散步,她今日拿了鞭子,打算一會練練。
要去昭慶公主的賞花宴了,這手勁怎么能不練練呢,她有預感,估計那天的巴掌,她不會少甩!
當年她在閨中的時候,宋家風光,很多人都捧著她,同樣的,宋家落難后,往她頭上想踩一腳的人也很多,賞花宴上,估計以前那些人很多都會見到。
出院門的時候,卻見老大陸淵沒回去,在清暉院門口立著。
“淵兒?可是有事?”
“母親,我”陸淵沉吟了一下,把楚慕白信上寫的關于老二陸蕭的事說了出來。
宋今瑤聽了,半晌沒說出話,臉上神情說不出來是傷心還是解氣。
那個白眼狼到底還是死了啊!
良久,她僵硬地問道:“確定老二死了?”
“慕白兄信上是這么說的,應該不會有差,至于死因,還有半個多月,慕白兄就會回京,到時候孩兒把他喊來府中,母親可以親自問問。”
“嗯,你回去吧,母親有些乏了。”
說著,宋今瑤轉身回了屋,也不打算再去散步和練鞭子了。
陸淵看著宋今瑤的背影有些擔心,老二陸蕭再不是東西,也終究是母親的親生兒子,不知道母親會不會傷心?
他在院外站了一會兒,才離開。
杜嬤嬤急急追著宋今瑤回了屋。
“夫人?您是否心里不舒服了?”杜嬤嬤擔憂問著。
宋今瑤搖了搖頭:“談不上傷心,就是心里好像空了一塊。”
在知道老二白眼狼死訊那一剎那,她談不上是什么滋味。
仇也好,怨也罷,人都死了還談那些做什么。
杜嬤嬤倒是很理解宋今瑤的心情。
老二陸蕭那個白眼狼,甭說夫人,就是她這個老奴都是恨得牙癢癢,但轉念想,再渾蛋也終究是從夫人肚子里爬出來的。
夫人恨肯定是恨的。
但要說人死了,一點觸動沒有,那也是不可能的。
“夫人也別多想了,有些事,都是命,估計就是你們母子緣淺。”
“嗯,不想了。”說著宋今瑤話音一頓,想起什么又問道:“老四最近都沒露面,在做什么?”
“聽說一直悶在院子里,研究怎么修復那個鐲子。”
“就是被我砸碎那個?”
“是,夫人當時摔碎鐲子時候說過,若是能修復,才會考慮原諒他,老奴見四少爺確實有悔意,夫人要不就”杜嬤嬤沒忍住,又為陸川說起話來。
“行了嬤嬤,我心里清楚。”宋今瑤揉著眉心打斷,片刻又道:“換季了,前日不是從珍寶閣買了不少布料回來嗎,我本是打算過幾日讓師傅來府,再給幾個孩子裁兩套新衣,你給老四也算在內吧。”
聞,杜嬤嬤臉上一喜,夫人這是有軟化的跡象。
阿彌陀佛!
也不枉她時不時遞上兩句好話。
“那老奴,這就去告訴四少爺這個好消息。”
宋今瑤剛要阻止,杜嬤嬤一溜煙已經跑了出去。
那腿腳捯飭快的鞋底都要冒煙了,讓她看了一陣無語。
“”壞了,她有些后悔了。
她有預感,就老四那個給點笑臉就蹬鼻子上臉的性子,怕是又要來煩她了。
果不其然,不大功夫,杜嬤嬤回來了,身后還跟著老四那個笑得一臉諂媚的貨。
“母親!孩兒好感動,您終于想起孩兒了!”
嚎了一聲,嘴就要裂開。
宋今瑤一見老四哭之前的標志性動作,條件反射地瞪眼:“你要是敢哭出來,信不信我巴掌立馬抽過去?”
“”聞,陸川把哭勢一收,立馬端正了臉色。
母親的大巴掌太疼了,他心有余悸。
但說來也怪,母親若是不理他,他日日夜夜最想的就是母親的大耳光!他覺得自己就是個賤皮子。
“老四,如果你不想被我攆出府,過幾日就去書院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