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要不給他一次機會?老奴看四少爺挺誠心悔過的。”
杜嬤嬤上前斟酌著勸道,她知道自己插話有些僭越,但她也是希望四少爺能真心悔過,然后同宋今瑤修復(fù)下母子關(guān)系。
不然,夫人就太苦了。
四個親生兒子,一個癡傻的,一個丟了的,兩個不是東西的。夫人不說,她也知道夫人心里苦,若是四少爺能回頭是岸,也不枉是一樁美事。
宋今瑤沉默著沒說話,片刻的功夫她腦子里想了很多,很快一顆心也沉靜下來。想不通就不想了,管他老四是不是也重生了呢,就算重生又能如何?
她抽回被老四抱住的腿,什么也沒再說,抬步離開。
沒說話,就是還沒原諒,陸川大受打擊,跌坐在地上像失了魂。
陸文惠神色復(fù)雜地看了一眼陸川,牽著五弟陸琛,也跟著宋今瑤離開。
剛剛母親的話有些太高深,她沒聽懂。但不管母親怎么做,原不原諒四哥,她都是支持母親的。
杜嬤嬤錯后了一步,留下來扭頭看向一臉沮喪的陸川。
無奈恨聲道:“四少爺,不是老奴說你,有話就說話,非得整一出自殺的戲碼作甚?你難道不知道,你這樣的做法,只會讓夫人更生氣?”
陸川抽了下鼻涕,問道:“那,那嬤嬤教教我,接下來我該怎么做才能讓母親原諒?”
陸川心里很難受,他剛剛也沒想那么多,就只想著,演一出自殺或許能讓母親心疼他一下。有心疼了,什么事不就都好談了嗎?
現(xiàn)在他也明白過來,自己又做了件蠢事,但明白的太晚,也不知道還有沒有補救的法子。
“欸!道歉只需要誠心就行,哪里需要那么多歪點子!老奴也幫不上你了,你自己想辦法吧。”
說罷,杜嬤嬤便追在宋今瑤后面離開。
誠心?
陸川琢磨了一會兒,突然眼睛一亮。
晚膳的時候。
陸川便光著膀子,背上捆了荊條,去了宋今瑤的院子,負荊請罪。
此時,陸淵和陸文茵幾人都在廳內(nèi)陪著宋今瑤用膳。
今日飯桌上多了一道鱸魚,宋今瑤正耐心地幫小兒子挑著魚刺。
對外面的事裝作充耳不聞。
其余幾人食不寢不語,默默吃著碗里的飯菜。
只有陸文茵,她依舊是幾人中最心軟的。
她咬著筷子遲疑了一會兒,還是小聲勸道:“母親,外面熱,要不讓他進來?”
她雖是心軟,但想起下午陸川那一出戲,現(xiàn)在連稱呼都不敢喚,只得用“他”這個稱呼代替。
聞,宋今瑤抬了下頭,從鼻腔里冷哼了聲,這才道:“哼,他倒是會挑時候,這個時辰太陽都快落山了,熱什么熱!”
“”母親說話明顯還帶著點火氣,陸文茵再也不敢勸,只得埋頭繼續(xù)吃飯。
其實宋今瑤還真是冤枉陸川了,他倒不是挑著太陽快落山才來的,只不過荊條太難尋,他等了小一下午,才讓小廝尋來一捆。
很快,天色黑透,幾個孩子也都各自回了自己的小院。
杜嬤嬤出去看了幾次,陸川還背著荊條跪在院內(nèi)。
她勸了兩句,但顯然這次陸川是打定主意,犯了倔脾氣。
不得到宋今瑤的原諒是不肯走的。
杜嬤嬤一想,也難怪陸川著急,二小姐的及笄禮辦完后,一家人就要進京,距離沒多少日子了,在此之前,陸川若是還得不到原諒,就只能孤零零被留在太和縣。
想了想,后期杜嬤嬤也不去勸了。
讓四少爺吃點苦肉也好。
人心都是肉長的,她相信只要四少爺是真心悔過,夫人多少也能心軟一點。
因著陸川那個白眼狼堵在院子里,今夜宋今瑤連出去散步的心思都沒有了,早早洗漱后,就窩到了床榻上看書。
還是那本奇書,里面內(nèi)容最近她抽空就研究,很多簡體字都被她釋義了出來。
想著等到了京城,利用這本奇書里的知識,她或許有跟皇帝爭取重審宋家冤案的資格,心中添了幾分激動。
忽地,她又想起那名奇女子,遂喊了影沉出來。
“影沉,可有尋到叫做風(fēng)淺淺的姑娘?”
影沉有些遺憾的搖頭:“回夫人,一直沒有尋到符合您描述的那個人,不過,咱們安排的人一直沒有松懈,全在努力尋找。”
“嗯。”
聞,宋今瑤倒沒有什么失望,畢竟上一世那名女子出現(xiàn)的方式就很怪異,當(dāng)初幾位皇子為了拉攏此人,可是把此女子的出身過往都查了個遍,但全是查無此人。
一個在宸啟國沒有過往,就像憑空出現(xiàn)的大活人,本身就透著不可思議和神秘。
“老三的事也不要松懈,雖說各個線索都指向京城,但難保不會后期再回到太和縣,趁著咱們離開前,把太和縣再細細查一查。”
“是,夫人。”影沉恭敬地回道。
另一邊。
沈清墨今日好像有心事,帶著丫鬟春枝在院內(nèi)散步。&lt-->>;br>“小姐?您是不是擔(dān)心去了京城不習(xí)慣?”
“那倒沒有。”沈清墨搖頭,她就是有點擔(dān)心自己跟著去會給母親宋今瑤添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