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的金孫啊!”
孫氏后怕的厲害,當即紅了眼眶,她怎么也沒想到,兒子竟會對孫子這般抗拒。
剛剛若不是她眼疾手快接住,她日盼夜盼得來的金孫,差一點就要被兒子順著窗戶扔了出去。
“哇哇”懷里的嬰兒許是剛剛受了驚嚇,哭的厲害。
孫氏心疼得一顆心都要碎成了八瓣。
她都不敢想象,若是她手慢了一步沒有接住,這么小的嬰兒摔出去,豈不是命都沒了?
孫氏手腳發顫抱著孩子安撫了一會兒后,把其交給奶娘抱著。隨后她抬腳上前一步,就想扇趙源植耳光,可又舍不得。
手臂抬到一半,硬生生又放了下來。
到底兒子是自己生的,孫子是別人生的。
打肯定是舍不得打,但罵還是可以的。
孫氏咬著牙,怒紅著眼怒吼:“虎毒還不食子啊,源植你怎么這么沒個輕重?那是你親兒子,我親孫,咱趙家的未來”
趙源植嫌棄地瞥過去一眼,冷哼:“什么親兒子?這就是個奸生子”
“啪!”
一聲脆響,孫氏忍無可忍,到底還是一巴掌扇了下去。
然,扇完她就后悔心疼了,語氣軟了些道:“你怎么能說自己兒子是奸生子?哪里有當父親的這么侮辱自己孩子的?往后這種話可不許再說了。”
“母親想好了,陸氏那賤人既然給臉不要臉,你親自去接都不肯回來,那就趁著滿月宴之前把柳姨娘扶正吧,到時候我的金孫也好有個名正順的嫡子身份。”
趙源植卻突地像頭發了瘋的猛獸,雙目赤紅地跳起來。
他不忍了,這綠帽也不戴了!他想接回文茵,他不要貶妻為妾!
竟是心一橫,實情脫口而出:“你,你兒子我是天閹,請問天閹怎么生孩子?啊?你告訴我,怎么生?”
“這個孩子是怎么來的?難道還不清楚嗎?不是奸生子又是什么?雜種?私生子?”
孫氏震驚的張大嘴,久久合不攏!
是她幻聽了?
還是兒子魔障了?
孫氏不可置信,柳姨娘剛給她生了金孫,兒子怎么可能是天閹?
天閹是啥玩意?
是不是先天的太監?
不!
絕對不可能!
她和過世的老爺身體都挺正常的,怎么可能會生個天閹的兒子?
“源植?!”
孫氏漲紅著臉,她不信兒子的話,只以為兒子這是被陸文茵那賤貨迷了心竅,于是拔高了音量大喝一聲,試圖喚回兒子的理智。
只是見趙源植仍舊一臉的瘋癲之色。
孫氏選擇退讓一步:“你若是舍不得陸氏那個賤人,母親答應你不貶妻為妾就好了,沒必要在這里發神經!”
“但你告訴她,她要么同意把孩子掛在她名下,要么同意把柳姨娘抬為平妻,我的金孫決不能是庶子的身份。”
“并且,我已經做主把陸氏之前的蘭院給了柳姨娘,我大孫子金貴,不能再住之前的小院子了。”
“陸氏一個不能生育的女人,留著她正妻的位置,已經是我最大的讓步,你告訴她,往后莫得生事!好好留在府里教養孩子,當牛做馬。”
“還有,柳氏肚皮爭氣,等柳氏出了月子,你就搬去與柳氏同住,爭取盡快再給趙府添個孩子,陸氏那里你最多一個月只能去一次,沒必要把精力浪費在肚皮不爭氣的女人身上”
見母親不但不信,且越說越離譜,趙源植呆愣了一瞬。
其實,哪里是母親不信?
就是他到現在也還是不敢相信,這一天一夜他不吃不喝不睡,想到現在也沒想明白,這樣的事怎么就會攤在自己身上。
他甚至覺得整個世界都玄幻了!
可片刻,腦子里晃過那二十八名大夫義正辭的嘴臉,他猛地抱住了腦袋。
事實擺在那里,沒法讓他逃避。
岳母不會拿這種事作假!
“母親,要孩兒怎么說你才能信?不能生的不是文茵,是我,是你的兒子!”
“那柳姨娘生的孩子,就是個孽種,不可能是我的!”
“好,這么說你若還不信,那母親請個信得過,又擅長男科的大夫進府給孩兒瞧瞧,便知了!”
趙源植有點破罐子破摔地說道。
他這表情,不像作假。
倏地,孫氏心中也打了鼓。
她視線僵硬地挪到奶娘抱著的金孫上,頭一次,心底生出了不確定,難不成?
柳氏這個孩子是偷人得來的?
可她到底是經歷的大風大浪比趙源植多多了,只片刻的心慌后,她便拿定了主意。
派了心腹嬤嬤去請大夫后,她則轉身臉色倏地一冷,對著奶娘警告道:“今日在這屋里聽到的事,一個字也不許透露出去,可懂?”
說到最后兩個字的時候,孫氏眼底的殺意濃得已經快要溢出來了。
奶娘嚇得身子一顫,抱著孩子不管不顧地跪下來磕頭:“夫人饒命,奴婢一定守口如瓶,絕不外傳一個字!”
孫氏這才冷冷地收回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