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驚蟄離開時,已是申時初。
人是走了,卻是把晏青留下了。
另外還有一名玄衣衛,叫宴玄。
一聽這名字,就知道也是裴驚蟄的心腹。
“宋夫人,大人讓我們二人幫您查找陸三少爺下落,接下來的事,您盡管吩咐。”
“------”
宋今瑤扯了扯嘴角:“不,不必了。”
她接下來要殺人放火,帶著大理寺的人,那豈不是自投羅網,平添諸多麻煩。
她心中暗自思忖,面上卻不動聲色,只道:“兩位大人事務繁忙,尋人這種小事,怎敢勞煩二位。”
晏青微微皺眉,目光堅定:“宋夫人,大人既已下令,我等自當盡心盡力。況且陸三少爺被調換一事,大理寺也有責任調查清楚,還望夫人莫要推辭。”
宋今瑤心中叫苦不迭。
這個裴驚蟄!
真是好樣的!
她剛剛幫他獻計,他卻恩將仇報!!
啊啊啊------
一時間,宋今瑤心里惱得不行。
或許是猜到宋今瑤心中所顧忌之處,也或許是裴驚蟄提早就有交代。
晏青摸著鼻子,上前兩步,壓低了聲音道:“宋夫人若是想做什么出格的事,比如殺個人埋個尸之類的,盡管交給我二人處理,我二人有著大理寺身份在,就算沾上幾個宵小之輩的人命,亦是無礙。”
是這樣嗎?
宋今瑤挑了挑眉。
真能胡說!
拿她當十七八懵懂少女忽悠呢?
“裴大人這么說的?”
“是。”
這時,那名叫宴玄的玄衣衛也上前一步道:“宋夫人,在下最擅長刑訊逼供,若是軟的咱們套不出陸三少爺的下落,大可讓在下試一試,無論嘴多嚴的罪犯,在我手下也挺不過兩日。”
“------”
宋今瑤嘴角抽了抽,這主意,倒是不錯。刑訊逼供她確實不在行,不過她已經有了其他計劃,就且先按照自己的計劃試一試吧。
“那好,今晚你二人裝扮一下,幫我裝鬼去嚇一嚇人,記住,一個男鬼一個女鬼!你們二人,誰換女裝,自己決定!”
說罷,宋今瑤就回了房。
留下晏青和宴玄二人在風中有點凌亂,一來就換女裝??
莫不是剛剛大人獨自跟宋氏在屋內時候,惹惱了人家?報復在他們身上了?
“你去!”
“你去!”
晏青和宴玄當真是默契,同時指著對方跳起了腳。
“好吧,老規矩,猜拳定輸贏,誰輸了誰換女裝。”晏青撇嘴道。
“成!”宴玄一臉的憨厚,心中卻是在憋笑。
臭小子,老子在猜拳上就從未輸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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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就到了晚膳時候。
因著今晚計劃要夜探杏花胡同,所以宋今瑤并沒喊其余孩子來一起用膳,只喊了老大陸淵。
用膳期間,宋今瑤問;“淵兒?你可想好了?今夜要不要去?”
“去。”老大只回了一個字,攥在手中的筷子都捏緊了。
“好,那母親就讓影七和影剎帶你去,記住,你只能在一旁觀看,不能出手,可懂?”
“母親放心,孩兒不會添亂的。”
“嗯,那多吃點,晚上才有力氣和精神。”說著,宋今瑤夾起一筷子菜放到了老大碗內。
正這時,杜嬤嬤喜滋滋地進來了。
“夫人,小舅老爺回信了。”
宋今瑤也面上一喜,盼了多日的回信終是到了。
“快,拿來我瞧瞧。”
正巧,她之前問過小舅舅裴驚蟄這人可否能信得過,今日裴驚蟄又留了兩雙眼睛在府內,她心里正打鼓呢。
等看過小舅舅的信之后,她就能心中有數了。
若小舅舅說此人不可信,她是怎么也要把晏青那二人給送還回去的。
宋今瑤拆開封蠟,把信紙取出,打開來一目十行------
忽地,她目光凝在最后一行上,笑得有點怪異。
這廝雖混賬了些,倒還堪用,穗穗只管往死里使喚。
果然是小舅舅一貫的說話風格。
看來,小舅舅和裴驚蟄交情不淺,那她就放心了。
很快到了亥時。
杏花胡同。
因著昨夜沒再見到白衣女鬼,今夜陶又蓮心情好了不少。
但也因為白日睡得太久,到了夜間便沒了睡意。
她閑庭信步去了陸修遠的房間。
今夜陸修遠的哼哼聲比以往都要頻繁而粗重,想來是換了的那瓶普通傷藥,是壓制不住陸修遠身上傷痛的。
陶又蓮嘴角勾了勾,轉瞬換上一副心疼不已的模樣,用帕子壓著眼角進了屋。
“老爺,瞧著您這樣,妾身當真是心疼得緊。”
說著,人緊挨著床榻坐下了。
此時,陸修遠面上的燒傷已經結痂,人也能下地走動了。
只是,每次說話,都會牽扯到嘴角的傷處。
見陶又蓮進來,他剛要開口,就“嘶”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