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接下來若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聯(lián)系順子。”
“我需要你做的事,具體的,影剎和順子亦會提前告知你。”
說著,宋今瑤朝著影剎使了個眼色。
影剎領(lǐng)會,大踏步出去了。
片刻,便領(lǐng)進(jìn)來一人。
正是府內(nèi)的小廝,順子。
前些時日,宋今瑤給順子下過一個命令,去接近杏花胡同圓臉小丫鬟。
而這個小丫鬟正是阿蠻。
順子一進(jìn)來,阿蠻就哭了,哭得泣不成聲:“順子哥------”
宋今瑤聽到這一聲“順子哥”不由得挑了挑眉,看來這順子也是個人才,才沒幾日便讓小丫鬟如此信賴他。
不像她,還費(fèi)了一番唇舌。
嗯。
得賞!
“順子,你和阿蠻聊聊,給你們一炷香時間。然后你同影剎悄悄把阿蠻送回去。”
說著,宋今瑤一甩帕子,就大步離開了。
身后順子恭敬地給宋今瑤行禮道:“是,夫人。”
另一邊。
陶又蓮之前恍惚中,似乎聽到房外有輕微的響動,但她不敢動,更不敢從厚被子中鉆出來。
即便此刻她已經(jīng)熱得大汗淋漓,亦是不敢發(fā)出一點(diǎn)聲響。
她嚇得渾身顫抖,嘴里不停地默念:“別來找我,別來------”
就這樣,渾渾噩噩了整夜,她驚喜的發(fā)現(xiàn),這一晚那個白衣女鬼沒來。
渾然不知,影剎和宋今瑤來了又走。
東方天際升起曙光那一刻,她松了口氣,癱軟在榻上,昏睡過去。
陸府。
陸淵亦是踏著晨光回府的。
昨夜他和楚慕白審了產(chǎn)婆整夜。
終于把生母徐婉的死因了解了個清楚。
他回憶起,產(chǎn)婆的那段話:“陸少爺,當(dāng)年你母親徐氏本來是可以順利生產(chǎn)的,那時候,小小姐都已經(jīng)露了頭——但,陸老爺卻在半途中沖進(jìn)來,用我們家人的性命作為威脅,讓我們把已經(jīng)滑出產(chǎn)~道的胎兒再塞了回去,我們也是沒辦法,只能照做——”
他記得他當(dāng)時聽到真相時,就感覺頭頂似有天雷炸響,震得他渾身癱軟。
根本就無力再審問下去。
還是楚慕白追問了那名老產(chǎn)婆一句:“參與這件事的還有誰?”
“還,還有陶又蓮------”
回憶到此,陸淵痛苦地閉了閉眼睛。
父親,你當(dāng)真是好狠的心腸!
陸淵不知道自己一路是怎么走回陸府的。
等腦子清醒了一些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鬼使神差的,竟是來到了繼母宋今瑤的院子。
或許,他潛在意識里,這件事,除了楚慕白和宋今瑤外,他不知道還能和誰聊這些了。
這時候宋今瑤還沒起床,他便在院內(nèi)等著。
他頹廢地抱著腦袋,任由白霜喚了他好幾聲,也沒理會。
白霜見狀,擔(dān)憂不已,緊忙著進(jìn)屋去喊宋今瑤。
“夫人?不好了,大少爺出事了。”
昨夜當(dāng)了把梁上君子,又在阿蠻身上耽誤了些時辰。
宋今瑤是寅時才躺下的,她這老胳膊老腿,一天又是上樹,又是上房的,像是要散架了。
這會兒她感覺自己睡還沒有半個時辰,就被白霜這一聲“大少爺出事了”給嚇得魂不附體,驚坐而起。
“怎,怎么了?淵兒出何事了?人在哪呢?”宋今瑤一邊連聲地問。
一邊慌慌張張下地穿衣。
這會兒,腦子也清醒了,倏地想起陸淵昨夜的去向,她心中一緊。
難不成,那孩子沖動下把陸修遠(yuǎn)那老混賬殺了?
這可不行!
陸修遠(yuǎn)再不是個東西,終究是淵兒的親生父親,弒父這個罪名一落下,淵兒這輩子就毀了!
一時間,宋今瑤急得不行,手顫抖得連衣服上的盤扣都對不準(zhǔn)了。
甚至她都在想了,要真是如此,她要怎么幫淵兒從弒父的罪名里摘出來。
“夫人,您莫急,大少爺就在門外,奴婢是見他神色不對,這才喊您的,應(yīng)該,應(yīng)該還沒來得及出什么大事——”
白霜急急的解釋。
直懊惱剛剛自己心急了,沒把話說清楚,瞧把夫人嚇的。
“哦,那就好,那就好,你快幫我梳妝,喊淵兒進(jìn)來。”
一盞茶后,宋今瑤穿戴整齊出了房門。
見到那個蹲在房檐下抱著頭,蜷縮著的人,她的心狠狠地疼了下。
“淵兒?”她輕輕喚了聲。
聲音小心翼翼的,就像生怕驚嚇到那人一般。
聞聲,陸淵把頭從膝蓋里抬了起來。
他雙眼猩紅,臉上似乎還有未干的淚痕。
此時的他,像一夜之間換了個人,身上籠罩著濃郁的悲痛和憤恨。
正這時,天空忽然劃過一道閃電,緊接著,初冒頭的太陽也隱入到了云層,頭頂黑云壓頂,一副風(fēng)雨欲來的天象。
宋今瑤抬頭望了眼夏季多變的天色,心中喟嘆,要下雨了!
“母親?您是不是早就知道是他?”雷電交加中,陸淵此刻像個無助的孩子一般,問著宋今瑤。
宋今瑤的心又狠狠痛了一下,她知陸淵問的是,她是不是早就知道陸修遠(yuǎn)是殺害徐婉的兇手?
但她沒直面回答,而是扭頭喊白霜:“要下雨了,快,快把大少爺扶到房內(nèi)。”
陸淵恍恍惚惚跟著白霜進(jìn)了屋。
此時,外面的雨也終于落了下來,雨來得急,下得也大。
稀里嘩啦打在窗欞上。
小花廳內(nèi),宋今瑤看得見陸淵的嘴一直張張合合,卻是被外面的雨聲吵得聽不甚清晰。
她只聽到一句完整的話:“他,真是該死!”
驀地,她也紅了眼眶,淵兒這孩子,向來堅(jiān)韌,從未這般過。
她記得上一世里,偶然一次遇到斷了臂的他-->>,在大街上被一群小孩子嘲笑扔石子,這孩子都是神色未有半分變化。
陸修遠(yuǎn),確實(shí)該死!
宋今瑤什么也沒說,她換了個位置,坐到陸淵身側(cè),默默聽著陸淵語無倫次的恨意之。
半個時辰后。
陸淵平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