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暗夜里,更夫打完更,正要繼續往前走。
忽地,余光瞥見不遠的杏花胡同方向,火光沖天而起。
他嚇得一哆嗦,打更的銅鑼驚得哐嘰一聲掉了地。
“不好了!走水了!!”
“快來人啊!”
而此時,陸修遠摟著陶氏睡得正香,濃煙滾滾,愣是沒驚醒這二人。
夢里,陸修遠還在做著和陶氏顛鸞倒鳳的美夢。
欸!
這般大的年紀了,陶氏卻還像個小妖精,纏得他欲罷不能,真真是比宋今瑤那個死板的女人,來得有滋味多了。
也不知道又夢到了什么,迷迷糊糊中,陸修遠竟是一只手又朝著陶氏身上揉搓下去。
最近,陸修遠不知怎的迷上了賭博,陶氏為了拉回“誤入歧途”的陸修遠,拉下臉面去青樓學了不少的花樣,迷得陸修遠神魂顛倒。
就連睡夢中,心頭都是一片火熱。
只是,這也太熱了------
直到火燒到腳指頭的時候,陸修遠終于覺察到了不對勁,猛地睜開眼。
“啊啊啊------”
腳下的火舌就像吞人的野獸,被窗外吹進來的風,越吹越旺。
他嚇得慘叫連連,慌不擇路地往外跑,奈何門窗的火勢太大,急得他一時像只無頭蒼蠅般四處亂轉。
陶氏也同時被驚醒了。
人是醒了,但是被嚇傻了。
好端端睡著覺,一睜眼便是一片火海,不嚇破膽才怪。
很快,下人趕來,驚慌失措地開始救火。
現場混亂不堪。
幸好,院內的太平缸內存了滿滿的水,陸修遠和陶氏也是個命大的,二人都被救了出來。
只是,這二人的模樣那叫一個狼狽。
陶氏還好,只是胳膊被燒傷了一小片。
陸修遠就沒那么幸運了,他渾身漆黑,就像一只大型的被燒焦的麻雀,看不出原來的模樣,腿腳上,臉上,全是燒傷的痕跡。
被下人抬出來,到現在還閉著眼。
陶氏想過去瞧瞧陸修遠具體的傷情,一靠近就聞到了一股子臭烘烘的烤肉味,登時讓她差點沒吐出來。
“老,老爺------你,你還活著嗎?”
這味道太難聞了,陶氏不著痕跡退了兩步。
這時,陸修遠睜開眼,目光呆滯地看了陶氏一眼,第一句話是:“咱們那些家當呢?沒,沒被燒吧?”
他多年來,瞞著宋今瑤攢下來不少家當,都偷偷轉移到了陶氏這里,就放在了這個院子里的庫房。
一旁的下人忍不住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老爺這是要財不要命啊!
這時候了,難道不是該關心下自己有沒有被燒殘廢嗎?
說來,也是奇了怪了,怎么就陸修遠和陶氏的屋子,以及庫房著火了呢?
他們只顧著救人,哪里還顧得上庫房啊。
人都燒成這樣了。
庫房肯定是燒沒了!
但沒人敢說出來,就連陶氏此時都不敢把這噩耗告訴陸修遠,生怕這一刺激,真把人刺激咽了氣。
“老爺,還是別想那些了,當務之急是讓人尋個大夫來,好好看看傷。”
陶氏說著,朝下人使了個眼色。
幾人把陸修遠抬去了一側的廂房。
這間廂房很小,是之前陶氏那兩個孩子過來臨時歇腳的地方。
但主屋已經燒塌了半邊,怎么也是住不了人的了。
想著,左右也是打算搬走了,陶氏心里倒還順了點氣過來。
就是那一庫房的寶貝,差點沒心疼死她。
更難受的是,她還不敢把這事兒告訴陸修遠。
小廝臨近喊了位年輕的大夫,給陸修遠上了傷藥。
可他依舊覺得渾身哪哪都疼。
不停地哼哼。
等安頓好,天色已經大亮了。
屋里,只剩下她和陸修遠的時候,陶氏遲疑地問了句:“老爺,你說咱兒這事,還報官嗎?妾身吧,覺得這火起的怪得很,你說?會不會是宋今瑤知道了咱們的事,特意放了把火,報復咱們啊?”
陶氏還真沒猜錯。
這火的確是宋今瑤讓影七特意放的。
只是宋今瑤下命令的時候,只是想把這倆賤人的財物燒掉,讓他們惡心一下,誰讓這二人不僅勾搭成奸,還讓幾個白眼狼來算計她錢財呢。
卻沒想到,影七也有護主心切的時候,放火前偷偷給陸修遠身上淋了點桐油,這才把人燒成了那樣。
不過影七辦事也很有分寸,說不會鬧出人命,就絕對不會鬧出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