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
聽兩位兄弟口無遮攔,老三怒喝出聲。
“隔墻有耳不知道嗎?什么話你們都敢往外禿嚕?”
“我警告你們,如果父親假死這事暴露,再牽扯出咱們?nèi)チx莊偷尸這事,甭說分家了,整不好咱們?nèi)€得吃牢飯!”
一連串警告落地,老二老四瞬時蔫了,后怕不已地捂住嘴巴。
門外暗處。
去而復(fù)返的宋今瑤,眸底洇著悲涼。
呵呵,為了算計她這個母親,三個白眼狼兒子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膽大妄為的很!
怪她!
前世三人從外帶回“陸修遠(yuǎn)”的尸體,只說是摔下了山澗,遺容有損。
她悲痛過度,只匆匆掃了一眼,確實是血肉模糊,臉上都是血淋淋的,便不忍再直視,竟因此讓三人蒙混過了關(guān)。
可。
作為一個母親,那種情況,誰又能往其他地方想呢?
世上有幾個做兒子的會聯(lián)合父親做假死騙局?
更何況,那具尸體的身形,衣著------
就連腰間的荷包都是她親手縫制。
她被騙,怪也只能怪她給了三個不孝子太多的信任了!
半刻鐘后。
宋今瑤的屋熄了燈。
不久,老三鬼鬼祟祟出門了。
“母親?三哥不好好給父親守靈,這是要去哪?”
月色如墨,院中桂花樹下,陸文惠壓低嗓音問著宋今瑤。
剛剛母親突然來她房中將她喚醒,她還不知道靈堂長明燈滅了的事。
現(xiàn)在哥哥們還沒分府另過,幾人在這個大院里也都有自己的小院。
就算是換班回去休息,三哥也不該這個時候出門。
陸文惠對陸岳不尋常的行為有些疑惑。
“他是去搬救兵了。”宋今瑤說著,冷笑一聲。
神色復(fù)雜地看向自己的二女兒。
心中嘆了口氣。
其實,要是論心智來說,她這個二女兒遠(yuǎn)比幾個兒子來的蕙質(zhì)蘭心。
只不過,前世的她重男輕女,不肯細(xì)心教導(dǎo)女兒,更是不允許女兒讀太多的書。那時候她覺得女孩子讀太多書,有了自己的思想主見,她就不好拿捏了,女兒是拿來給兒子鋪路的,怎可脫離她的掌控?
但二女兒前世還是不知道通過什么途徑學(xué)了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更是在前世同夫家和離后,去了私塾當(dāng)了名女夫子。
當(dāng)朝皇帝思想開明,女子的地位遠(yuǎn)比以前高了很多。
經(jīng)商的,當(dāng)夫子的女子雖少,卻也不算驚世駭俗了。
二女兒是個有志向又要強的。
宋今瑤心中又忍不住嘆了口氣,是她耽誤了女兒。
陸文惠沒明白母親話里的意思,睜著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眨了兩下。
小丫頭還沒及笄,臉上還帶了點嬰兒肥,稍顯稚嫩。
但一雙眼睛卻分外清澈靈動,在月光的映襯下,好看極了。
宋今瑤沉吟了一下,略一思索,貼著二女兒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陸文惠越聽眼睛瞪得越大。
半盞茶后,宋今瑤說完,陸文惠臉上的表情從先前的不可置信,到震驚,最后是隱忍的怒火。
“母親?您說的可是真?”
陸文惠聲音很小,眸中雖卷著風(fēng)暴,卻在極力克制著沖動。
宋今瑤心中很是滿意。
二女兒雖年紀(jì)小,倒也是個能藏事的,她選擇把一部分真相告知二女兒是對的。
這個家現(xiàn)在就好似被豺狼虎豹環(huán)伺,她們家又不像高門大戶有很多得力奴仆能使喚,她身邊必須有個幫手。
更何況,往后的風(fēng)雨還會很多,她也必須讓女兒盡快成長起來。
“這些事你心中且知道就好,莫要告訴你長姐和大哥,母親怕他們心中藏不住事,會壞事。”
“至于是真是假用眼睛慢慢看就好了。”
“你要沉住氣,母親現(xiàn)在孤立無援,還需要你幫忙。”
“母親?那咱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您真的打算把所有家產(chǎn)都當(dāng)成陪葬品埋進土里?”
“當(dāng)然。”不埋進土里,她怎么偷梁換柱轉(zhuǎn)移財產(chǎn)?
宋今瑤冷冷一笑。
外面的月色正好,涼風(fēng)習(xí)習(xí)。
宋今瑤舒展了下僵硬的四肢,在樹下石墩上坐下。
這才接著幽幽道:“為娘早料到他們會去找族中長老求助。”
“那母親為何在靈堂提醒他們明日請長老來做主?”
何不來個出其不意?也好避免他們提前串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