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動了動肩甲,微微挪動著身軀,轉過身來看著已經說不出話來的女人。
他不想讓她看到。
“爺爺打的?”洛姝不敢靠近他,生怕一靠近自己就要繃不住。
“他沒那力道,這是爸打的。”
聿戰似乎也不抗拒了。
人都追來了,談的事情始終還是得談,與其這么避著她,還不如坦然面對。
蘇聽到現在還沒有來找他,聿戰沒辦法自證清白,他說再多的話都沒有用。
蘇聽現在無牽無掛,聿戰拿她沒有辦法。
兩人沉默良久,門外的魏茜茜靠在門上側耳傾聽,旁邊的李海拉都拉不住。
“我又不是你們公司的人,偷聽又不會被扣工資。”魏茜茜擺擺手。
李海無奈,只能站在她身旁,也悄悄地聽著。
“抱歉。”洛姝囁喏著,微微低下頭,最終還是忍不住,顆顆晶瑩的淚珠簌簌落下。
聿戰沒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她那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讓他第一時間心軟了下來。
他緩緩起身,朝她走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現在這么做對不對,但他現在只想把她擁在懷里,發誓從此刻開始不讓她在落一滴淚。
他是這么想的,也是這么做的。
洛姝快他一步,走進了他的懷里。
她沒敢再像今天那樣抱他,而是小心翼翼的雙手放在他側腰上。
她早該知道的,早該看出來的。
回聿家莊園那天,當晚洛姝并沒有發現他回來的跡象,那時的他大概就是在祠堂挨打吧。
甚至,他還在祠堂跪了整整一夜。
她那不爭氣的眼淚在他的胸膛上滑過,從炙熱變冰涼,從壁壘分明的腹肌溝壑中流淌。
“哭什么?”
聿戰心疼地將她抱得更緊。
頭頂上男人熟悉的寵溺讓她崩盤,她哭得更兇了。
那天晚上他跪在地上求著她不要離婚的時候,那一巴掌把他扇在地上,當時他心都碎了吧。
他不是矯情,他是忍著身后的傷和腿上的疼痛不依不饒地挽留,可洛姝正在氣頭上,根本聽不進任何。
第二天醒來也沒見上他,這也是剛才在車上對甘長安威逼利誘下,甘長安才說了聿戰暈倒住院的事。
洛姝的自責逐漸膨大。
這件事跟他沒有關系,他卻承受這么大的污名,這是她的錯,如果她愿意多等一兩天,多換位思考,多去琢磨這件事情的真偽,那聿戰便不會承受這些疼痛。
所有人都在控訴著他的不忠。
就連她,也沒有相信。
她怎能不信?
連個解釋都沒聽。
她好像能想象到,聿戰心理上的傷痛并不亞于身上的鞭痕。
“別哭,好么?”
聿戰摸著她的頭,不知道該怎么去安慰她。
這件事對她的打擊同樣大,論誰遇上這種事情不會自亂陣腳,更何況是個小孕婦,這正是多愁善感的時候。
真怕她有個什么閃失。
“你想做什么我都依你,別哭了。”明天就將那人綁了,不管用什么辦法,也不能讓自己的女人受了委屈。
他的忍耐在此刻被洛姝的淚水給沖沒了。
懷里的女人哽咽著,抱著他一直哭,什么話都沒講。
或許是哭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她得多難過。
聿戰大掌溫柔摩挲她的后腰,另一只手輕輕撫著她的發絲,將臉埋在她的發絲里,吮吸著她獨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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