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星念的嘴巴動了動,急得想罵人。
媽呀!
真成啞巴了!
她只能用眼神瘋狂輸出。
冰狼像是沒看見她眼里的刀子,又從懷里拿出一個東西。
那是一張貼膚的人皮面具,表面粗糙,容貌丑陋。
他高大的身軀微微前傾,帶著一股壓迫感,卻用一種極其小心的動作,把那張冰冷的仿真臉皮套在了她的臉上。
那張原本明艷動人的臉,瞬間被一張平平無奇的丑臉遮蓋。
“島上有頂級的人臉識別,每個登島的人都會被掃描建檔。你這張臉,一上去就會被直接抓走。”
他再度開口,聲音低沉。
“離開颶風島之前,別摘下假臉。”
“萬一……你被哪位貴客買走了,用這個保護自己,再找機會逃。”
一個冰涼的小藥瓶被塞進她的手心,沉甸甸的。
他竟然每一步都為她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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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星念捏緊了那個小瓶子,點了點頭。
心里那點被強喂藥的火氣,莫名其妙就散了。
她轉身,毫不猶豫地朝大船的方向走去。
剛邁出一步,那只大手再次捉住了她的手腕,猛地向后一拽。
顧星念整個人都撞進一個堅實又滾燙的懷抱。
屬于男人的氣息混著淡淡的煙草味,將她密不透風地包裹住。
這個擁抱很緊,緊得讓她有些喘不過氣。
僅僅三秒。
他便松開了她,轉身就走,高大的背影決絕,再也沒有回頭。
顧星念站在原地,緩了幾秒才回過神。
她摸了摸臉上丑陋的臉皮,快步奔向那艘巨大的輪船。
她要去颶風島,要去找傅北宸。
她想回家,想她的寶貝兒子小聿聿。
冰狼站在樹林的陰影里,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奔跑的瘦小身影。
腦海里浮現出昨天,她遞過來的那杯殷紅的橙汁。
他當時就明白,那杯橙汁里,有她的血,是她為他解的毒。
這個女人,明明身處敵營,卻還是救了他。
這才是傳聞中,心存善念,令人敬畏的n神,世上無人可代替。
所以,她能得到這個逃生的機會,終究是她自己的善念,為自己鋪的路。
大船在一陣劇烈的顛簸中穿過了濃霧。
顧星念回頭。
身后是白茫茫的一片,再也看不到那座囚禁她們的島了。
她重重地舒出一口氣,胸口那股郁結的濁氣總算散去了一些。
船艙里擠滿了女人,個個面色慘白,眼神空洞,臉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損傷。
她們都說不了話,喉嚨里像是被塞了一團棉花,發不出任何聲音。
顧星念的視線在人群中快速搜索,很快,她找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唐伶。
她擠了過去,在唐伶身邊坐下。
四目相對,千萬語都堵在喉嚨口。
顧星念伸出手,在唐伶濕冷的手心上,一筆一畫地寫下一個字。
顧。
唐伶的瞳孔猛地一縮,震驚地看著她,眼眶瞬間就紅了。
顧星念攥緊了她的手,又飛快地寫下幾個字。
南晚在島上。
唐伶的身體劇烈地顫抖了一下。
她反手,用盡全身的力氣緊緊握住了顧星念的手。
兩個人的手交握在一起,冰冷的手心傳遞著彼此的溫度,似是看到了新的希望。
大船航行了差不多一個半小時,最終停靠在一座名為“颶風島”的碼頭。
她們被帶進一幢獨立的白色小樓。
樓里很安靜,只有她們的腳步聲。
一個穿著筆挺西裝的男人走了進來,他戴著金絲眼鏡,眼神銳利得像把刀子,從每個人臉上刮過。
“歡迎來到颶風島。”
他的聲音很冷,沒有半點情緒。
“從踏入這座島開始,你們將獲得新生。”
“你們會被精心挑選,進入一個全新的家庭,為他們服務。”
他頓了頓,鏡片后的眼睛里帶著警告。
“記住,不要反抗。”
“只要聽主人的話,你們會過得很幸福。”
男人的話,字字誅心。
他打了個手勢,“帶她們去洗漱,換衣服。”
幾個穿著制服的服務員推著衣物車走了進來,車上是疊放整齊的白色連衣裙。
她們被帶進浴室,熱水沖刷著身體,卻洗不掉那種深入骨髓的屈辱感。
豪華套房里,影子隊員給傅北宸發來了一出密報。
先生,火烈島傳來消息,冰狼被打斷了腿,正吊起來暴曬,像是背后主人的懲罰。
沒錯,他當初離開時,將一個影子留在了島上。
傅北宸思考著,這個冰狼犯了什么錯,才會受到這樣重的懲罰。
一個念頭竄入他的腦袋,讓他渾身為之一震。
有可能念念逃脫了,因為,當初念念就是被冰狼帶走的。
周圍是海,念念會逃到哪里?
從那個李義的嘴里得知,島上的大船每天會將‘女傭’送來颶風島,所以,念念有可能在船上,而且可能已經到了颶風島。
他心頭一震,然后換好禮服,戴上面具,就往禮賓廳走去。
顧星念與女傭們一換上干凈了的衣服,集體吃了一些還算可口的晚餐。
然后,就看到一個穿著美艷的女人拿著號碼牌,一個個貼在她們胸前。
顧星念是77號。
唐伶是78號。
女人開始說教,“晚上,好好聽話。”
“不準主動接觸貴客,不得做任何小動作,貴客看上你,跟著貴客走就行。”
“如若反抗,只能扔到海里喂魚。”
說完,女人邁著長腿離開了。
晚上七點半,她們被排成整齊的隊列,帶進了一個極盡奢華的大廳。
水晶吊燈璀璨奪目,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郁又甜膩的香氣。
大廳里已經有了人,影影綽綽,看不真切。
她們就像是貨架上的商品,等待著被挑選,將被“賣”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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