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黑色的商務車-->>毫無征兆地從側面沖了出來,本意似是要停在她身側,不料卻直直沖她撞了過來!
速度快得驚人,根本不給人反應的時間。
“砰!”
清寧整個人被撞飛,在空中轉了一圈,最后重重地摔在五六米開外。
她的后腦勺,直直地磕在了路邊的石牙子上。
那輛肇事的車子連停頓都沒有,直接加速逃逸。
鮮血,瞬間從她的腦后涌了出來,染紅了地面……
別墅區門口的保安嚇得臉色慘白,連滾帶爬地跑了過來,聲音都在發抖。
“快報警!”
“出車禍了!撞死人了!”
……
醫院。
手術室外,死寂一片。
墻壁慘白,空氣里全是消毒水的味道,冰冷刺鼻。
“手術中”三個紅字,像燒紅的烙鐵,燙在每個人的心上。
霍沉淵第一個趕到。
他身上只套了一件白襯衫,頭發也沒打理,那張向來冷峻的俊臉,徹底拉塌下來,眉頭緊鎖,擰成一個死結。
早上,小區的保安去拍他的門,將他叫醒,他才知道清寧出了事故。
他的車駛出小區時,大門口還拉著警戒線,地上是一灘凝固的血。
誰撞了她?
他一定要那人付出慘重的代價。
此刻,他頹然地坐在走廊冰涼的長椅上,手肘撐著膝蓋,寬厚的手掌用力撐著額頭。
他低垂著頭,沒人能看見他的表情。
只有那通紅的眼眶,泄露了他全部的崩潰。
她怎么就跑了出來?
他怎么就沒發現她醒了,竟讓她一個人偷跑了出去。
濃重的自責和悔恨,像潮水一樣把他淹沒,讓他連呼吸都覺得撕心裂肺的疼。
腳步聲急促。
傅北宸和顧星念趕到了。
顧星念挺著個大肚子,行動不便,一張小臉煞白,眼眶紅得像兔子。
“清寧呢?她怎么樣了?怎么會突然被車撞了?”
霍沉淵緩緩站了起來,高大的身影在慘白的燈光下,顯得格外蕭索。
他的嗓音低啞得幾乎聽不清。
“對不起。”
“是我沒看好她。”
“昨天,我將她……帶回了家。”
顧星念的眼淚瞬間決堤,她站立不穩,難過地靠在傅北宸身上,泣不成聲。
“清寧……”
“不可以有事……”
傅北宸輕拍著她,柔聲安慰,“別擔心,清寧會沒事的,你現在不能傷心。”
“你要有信心,等著她出來。”
顧星念胡亂地點頭,可心里害怕得緊。
又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傳來,盛爸來了。
他一個人來的。
早上,盛薇薇突然就破水了,全家亂成一團。
此刻,盛媽和白御、白夫人都守在婦幼醫院的手術室外,等著新生命的降臨。
一邊是生。
一邊是死。
真是一場殘酷的接力賽。
盛爸看到霍沉淵,積壓的怒火瞬間爆發,他沖上去,對著霍沉淵怒喝。
“這么大個人,你都看不住!”
“你是干什么吃的!”
“若清寧有什么三長兩短,你就給她賠命。”
霍沉淵沒有辯解,只是垂下頭,又說了一句。
“對不起,盛叔叔。”
“都是我的錯。”
盛爸氣得胸膛劇烈起伏,他用力抹了把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肇事車,找到了沒有?”
傅北宸趕緊上前一步,擋在兩人中間,低聲說。
“盛叔叔,我已經讓人在追蹤了。現場的痕跡很奇怪,這事兒……看似是一場有預謀的事件,不像意外。”
“有預謀?”
盛爸愣住了。
“清寧一向安分守己,什么人要對她下死手?”
“必須給我好好查,我看誰敢動我盛家的人,我要讓他付出代價。”
盛成軍這一次是真的怒了,這么可愛的女孩,怎么就招來了殺身之禍。
現場的氣氛壓抑得很,時間一分一秒,過得很慢。
就在這時,手術室的燈沒有滅,門卻突然被從里面推開,將眾人嚇了一跳。
走廊上,三名穿著綠色手術服的醫生跑了過來,神色凝重地沖了進去。
門開了又關,前后不過幾秒鐘。
霍沉淵看到這情景,全身的血液都凍住了,嚇得手腳冰涼,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傅北宸上前,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似是要給他一些力量。
他知道生死的等待是如何難受。
已經好幾個小時,像一個世紀那么漫長。
這邊,手術室的燈依然亮著,紅得刺眼,讓外面的人,心急如焚。
又過了一個小時。
“啪嗒。”
手術燈,終于滅了。
門開了。
主刀醫生走了出來,摘下口罩,滿臉疲憊。
所有人都“呼啦”一下圍了上去。
醫生簡意賅地說明情況。
“傷者腦部受到重創、脾臟破裂,還斷了兩根肋骨,內出血非常嚴重。”
“在手術過程中,傷者曾一度心跳停止,我們進行了搶救,但……無效。”
聽到這里,霍沉淵的身體晃了一下,幾乎要栽倒。
醫生頓了頓,眼中卻透出激動。
“就在我們準備宣布放棄的時候,奇跡發生了。傷者的腦電波突然出現了多次異常反應,然后在短短十分鐘內,竟然自主恢復了心跳,連腦科專家也聞所未聞。”
“這簡直……堪稱人類醫學史上的奇跡。”
這一句話,又給在場的各位,燃起了新的希望。
醫生接著往下說:
“目前,她的生命體征雖然恢復了,但危險期還沒過。接下來的48小時至關重要,希望她能靠自己的意志力挺過來,并順利醒來。”
“不然,我們也無能為力了。”
“等她醒過來之后,我們會重新評估她的身體機能。”
“謝謝醫生。”顧星念說著,眼淚滾落了下來。
這時,手術室的門被完全推開。
醫護人員推著移動病床,正準備將她送往重癥監護病房。
霍沉淵第一時間沖了上去。
他看到了她。
她雙目緊閉,臉上扣著透明的氧氣面罩,那張曾經靈動鮮活的臉,此刻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清寧,清寧。”
霍沉淵呼喊著她的名字,將她送往監護病房。
他的心,痛得快要死了。
就是此時,盛爸的手機響了,突兀的鈴聲在安靜的走廊里格外刺耳。
他接起電話,聽了幾句。
掛斷后,他臉上稍露了一絲喜色,平靜地說了一句。
“薇薇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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