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
刺史府。
“在下馬謖,拜見使君。”
“使者免禮。”
盡管馬謖是個小年輕,但劉璋還是比較客氣。
一方面,荊州封鎖邊境、掐斷商道,劉璋有些底氣不足。
另一方面,懾于周瑜的威望,劉璋也不敢拿捏高姿態。
“多謝使君。”馬謖則表現的更加謙遜。
“不知使者奉命前來,所為何事?”劉璋開門見山詢問,“可是舒侯有什么吩咐?”
“回使君。”馬謖回答道:“舒侯覺得鄰里之間,和睦相處方為正道。”
“荊州益州、一衣帶水,先前有所誤會,也應該及時化解才對。”
劉璋聞大喜過望,“使者所極是啊!”
“咳咳!”劉巴突然咳嗽一聲,道:“使者遠道前來,應當先去館驛休息,使君晚上再設宴招待。”
劉璋不明所以,但劉巴都把話說出來了,也不好不同意。
“先生提醒的對。”劉璋吩咐道:“來人吶,帶使者下去休息,晚上設宴接風洗塵。”
“多謝使君。”
待到馬謖離開后,劉璋看向劉巴,問道:
“先生,剛才何故打斷啊?荊州遣使前來,明顯有和好的意思,說不定能恢復商道。”
“使君所極是。”劉巴點頭贊同,然后反問道:“使君不覺得奇怪嗎?”
“奇怪什么?”
“周瑜前腳跟咱們翻臉,后腳又派人來修復關系”劉巴提醒道:“使君覺得會是因為什么呢?”
“難道”劉璋靈光一閃,“周瑜扛不住了?”
“然也!”蔣干插話道:“若非如此,又何必前據而后恭?”
“以我觀之,肯定是曹操售賣的食鹽價格太高,周瑜有些承受不起。”蔣干繼續道:“不得已之下,才派人前來成都,急切修復兩家關系。”
“原來如此。”
劉璋連連點頭,覺得非常有道理,但隨即又面露遲疑。
“可萬一不是呢?”劉璋患得患失道:“先前就得罪了周瑜,眼下好不容易有就會修復,若是錯過豈非弄巧成拙?”
商道中斷后,失去日進斗金的進項,劉璋心都在滴血。
眼瞅著有機會重開商道,劉璋生怕錯失良機。
“我有一計。”劉巴不假思索道:“使君不妨托詞戰事吃緊,先晾這小子幾日,且看他急不急。”
“若不急,咱們的借口合適,對方也不至于動怒。”
“若急,則說明對方心虛,有求于使君無疑。”
“妙啊!”劉璋拍手叫好,當即吩咐道:“來人吶,且去告知使者,就說張魯來勢洶洶,今晚我要議兵,改日再宴請他。”
“喏。”
下人領命離開,劉璋則好奇看向劉巴、蔣干,問道:
“二位先生這次怎地一反常態?”
“使君何出此?”
“使君此何意?”
劉巴與蔣干二人,一起揣著明白裝糊涂。
“此前,二位先生一直主張,讓我與周瑜打好關系,輕易不能得罪。”劉璋挑明道:“當初更是極力反對孔明之策,今日為何又轉變態度呢?”
“使君誤會了。”劉巴正色道:“此前反對孔明之謀,在下也是擔心會有風險、弄巧成拙。”
“畢竟,周瑜真的從其他地方買到食鹽,這點使君不能否認吧?”
“確實。”
劉璋仔細想了想,覺得當初劉巴的建議確實有道理,而且也真的應驗。
“至于眼下”蔣干又開口道:“周瑜擺明有求于咱們,情況已然分明,我等自然要為使君,謀取更多的利益。”
“子翼先生與周瑜,不是同窗好友嗎?”劉璋忍不住發問。
“公是公、私是私。”蔣干肅容道:“我與周郎的情分乃私交,豈能隱私而廢公乎?”
“在下承蒙使君收留,忝為坐上賓客。”蔣干一本正經道:“吃的是使君的俸祿,自然要為使君考慮。”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劉巴緊接著道:“不管是反對劉備掌兵,還是反對諸葛之謀,我二人皆是站在使君的立場,為您的利益所考量罷了。”
“對事不對人而已,并非厭惡劉備、諸葛,親近荊州周瑜。”
“既然使君信得過劉備,我二人遂不再多勸。”蔣干又道:“既然諸葛之謀應驗,我二人自當順著計策,為使君謀取更多的好處。”
“好啊!好好好!”劉璋感慨道:“若益州的臣子,都如二位先生這般,我就可以高枕無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