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涓是小涓的字跡”
夏侯淵雙手捧著信件,虎目之中包含熱淚。
建安五年,十三四歲的夏侯涓在城外拾柴,然后被張飛擄走。
如今是建安十四年,一晃過去近十年,這還是夏侯涓第一次與家中通信。
“快讓妾身看看”妻子丁氏語氣迫切。
不只是夏侯淵夫婦二人,其他兒女也都爭著瀏覽信件,全家都被這一封信所牽動。
已故弟弟的孤女,夏侯淵收養在膝下。
災年不惜餓死親兒子,也要把夏侯涓保下來。
加之還是家中最小的妹妹,上邊足有七八個哥哥。
可想而知,夏侯涓在家里有多受寵。
如此掌上明珠,一走就是近十年,這封家書的含金量不用多。
“小涓又跟著周瑜了?這”丁氏看罷不知該說什么好。
“總比跟著那黑廝強!”夏侯淵咬牙切齒道,“世家公子到底遠勝涿郡屠戶,否則咱們這輩子都見不到小涓的家書。”
公是公、私是私。
對于周瑜允許夏侯涓與家中通信,夏侯淵還是非常感激,不想此前一直杳無音信。
如今,家中起碼能知道夏侯涓的近況,多少能夠放心一二。
“夏侯將軍若有回信,也可交由在下帶回去。”馬謖適時開口。
“辛苦。”夏侯淵客氣道:“還請在府上暫且歇腳,我想給女兒多準備些東西,勞煩你帶回荊州。”
說罷,夏侯淵揮手道:“來人吶,速速準備一份陪嫁!”
人跟了周瑜,夏侯淵沒奢望能還回來,只能接受出嫁的現實。
為人父者,在這種情況下送上一份陪嫁,無非是希望女兒能過的好些。
看似送的是嫁妝,實則是來自娘家的底氣。
“將軍放心,東西一定帶到。”馬謖應承下來,“在下有個不情之請。”
“講!”夏侯淵痛快道:“凡我力所能及,定然幫襯一二。”
“將軍可否引薦一番,在下想見一面曹公。”馬謖提出要求。
“嗯?”夏侯淵立即認真起來,“你欲如何?”
涉及到曹操,立即切換到公事公辦的狀態。
“不瞞將軍。”馬謖如實道:“在下此行不僅是信使,更是荊州派出的使者,前來拜會曹公。”
“小子!”夏侯淵咧嘴露出一口白牙,“你是真不怕死啊?”
“將軍莫不是忘了。”馬謖小心翼翼道:“保命符我剛給你”
夏侯淵虎目一凝,瞇著眼殺氣騰騰道:“拿小涓威脅我?!”
“豈敢?”馬謖忙不迭道:“夏侯小姐乃舒侯夫人,豈是小人能夠冒犯?”
“在下的意思是”馬謖訕笑道:“看在送信的份上,別人曹公一見面就殺我,好歹讓我說了句話。”
“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馬謖正色道:“若談完事情,曹公執意要殺,將軍大可袖手旁觀。”
曹、周兩家關系太緊張,很有可能一見面
甚至還沒見面,使者就被直接拖下去砍了。
正好,夏侯涓在身邊,周瑜就讓她寫份家書,從而換取夏侯淵一個小小人情。
這點人情可以忽略不計,但放在馬謖身上卻是一道保險。
夏侯淵作為宗室大將,他說的話曹操肯定能聽進去。
“好。”夏侯淵稍加思索,答應道:“我這就帶你去見丞相,我只保你一次,能否活著離開,全看你自己的造化吧。”
“多謝將軍!”
丞相府。
書房。
曹操正在批閱公文,夏侯淵直接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