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楚知熠在戰場上是個什么樣的存在,靖國上下,人人皆知。
    突厥聞風喪膽,便是連從未與之交手的棠國也對其頗為忌憚。
    可,楚知熠在戰場之下又是什么樣子?
    不善辭?
    耿直?
    那都是與之交好之人才留下的評價。
    得罪了他的人是個什么下場,倒是從未有人見識過。
    楚知熠覺得,今日,是該讓他們好好見識見識。
    被踩在腳下的男人已是痛得面色發青,一開口,口中便涌出無數鮮血,哪里說得了話?
    他一雙眼睛瞪得老大,就看到楚知熠正居高臨下地蔑視著他,冷漠的神色,如同是在看著一個死人。
    照理,他不該覺得害怕的。
    身為死士,他什么樣的罪沒受過,什么樣的痛沒嘗過?
    哪怕此刻胸骨碎裂,他也能扛下來。
    但此刻,這雙眸子,卻讓他有一種正面對著閻王的感覺,那種從心底散發出來的恐懼,讓他整個人都止不住地顫栗起來。
    像是,就算是死了,也逃不出他的掌心一般!
    “小姐!”
    一旁,凝霜的驚呼聲喚回了楚知熠的理智。
    楚知熠的腳終于從男人的身上挪開,轉過身,一把將喬念給抱了起來,大步便往外而去。
    男人以為自己得救了。
    似是松了口氣一般,躺在地上,雙眸直愣愣地看著蒼白的天空。
    雪,不期然地落下。
    洋洋灑灑,像是要將他掩埋一般。
    楚知熠的聲音也在這時緩緩響起,“一個時辰內,把人送到我府上。”
    話音落下,楚知熠已然消失在了院子里。
    只等著楚知熠的背影都瞧不見了,管家才好似反應過來,那句話,是對他說的。
    而那個‘人’,指的,應該是地上那個儼然已經奄奄一息的死士……
    楚知熠抱著喬念上了馬車,沖著耿叔便道,“回府。”
    卻不想,凝霜跟著上了馬車來,拉過楚知熠的衣袖,“王爺!去,去侯府。”
    凝霜的眼神,透著無比的緊張。
    她雖不知道府醫的身份,卻清楚她家小姐的醫術到底是跟誰學的。
    眼下小姐重傷,恐怕只有侯府的府醫能治她!
    而此時,喬念已是痛暈了過去。
    楚知熠看了凝霜一眼,這才頷首,“好,去侯府。”
    耿叔立刻駕馬往侯府的方向疾馳而去,不多久便到了侯府。
    眼見著平陽王府的馬車停在了外頭,侯府的護衛們也是一驚,正要上前問詢,便見楚知熠抱著昏迷了的喬念下了馬車。
    護衛們當即一驚,忙是開了門,什么也不問了。
    凝霜急急在前領路,很快便到了府醫的院子。
    “府醫!府醫!”凝霜還沒進門就開始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