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念微微頷首,二人一起落了座。
    “今日,怎么想起來要見我?是有什么事嗎?”
    林燁小心翼翼地問著。
    其實在收到喬念的書信時,他也是有些擔心的。
    擔心喬念是知道了林鳶的事,才會突然尋他。
    可,他還是抱有了一絲希望,只想著,她或許后悔了。
    她與平陽王到底還是相識不久,不熟。
    與一個不熟悉的人同住一個屋檐下,必然是不舒服的。
    所以,他在想,喬念是不是,想回家了?
    盡管他心里也清楚,這個可能性很小。
    可不管有多小,他都愿意對這件事抱有一絲希望!
    喬念給林燁倒了一杯酒,“我喝不慣別的,就只要了一壺梅子酒。”
    林燁接過酒盞,淺飲一口,方道,“我知道你最中意梅子酒,回頭我命人給你送兩壇去!”
    話說到這兒,他默了默,方才又道,“還是說,給你送落梅院去?”
    落梅院,他已經(jīng)替她要回來了!
    喬念卻只當沒有聽懂林燁的暗示,而是轉(zhuǎn)頭看向了窗外。
    太陽早已落山,天空正泛著一抹黑夜前的青白。
    卻也有零星幾顆明亮的星星掛在了上頭。
    喬念緩緩開口,“這里的風景真好,放眼望去,幾乎能將半個京城都藏入眼底。”
    “你若喜歡,阿兄就將這醉香樓買下來送你,你可以日日都來,便是住在這兒都沒有問題!”
    說著,他又將話題轉(zhuǎn)了回來,“念念,平陽王到底是個外人,你住在他那,是會被人說閑話的!”
    在他看來,住在平陽王府,倒還真不如買下了這醉香樓來給喬念住!
    喬念將視線從窗外收了回來,看著林燁,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你如今對我這樣好,是因為我身上流著與你一樣的血嗎?”
    林燁的眼眶驟然一紅,鼻尖發(fā)著酸,“是啊念念,我們身上流著同樣的血,我是你的阿兄啊!你,你可不可以不要將我當成了仇人?”
    聞,喬念卻只想笑,“那林鳶呢?你對她那么好,是因為什么?”
    林燁的眼淚還未落下,就被嚇了回去。
    他不明白,喬念為什么突然說起了林鳶。
    難不成,是她已經(jīng)知道了林鳶還活著?
    不可能啊!
    林鳶一直都待在別院內(nèi),沒有出過門啊!
    就見著喬念深吸了一口氣,方才開了口,“我一直以為,我所受的屈辱全是因為那段時間,你們并不覺得我是林家的女兒。直到我今日才知道,原來林家也可以為了身上沒有林家血脈的女兒,搭上整個侯府的。”
    喬念想,最悲哀的對比,莫過于此了吧!
    比起對她那三年的不聞不問,如今侯府肯冒誅九族的風險,救回林鳶,就如一把利刃,終于割斷了她心里對侯府最后的那根細線。
    林燁的臉色,已是慘白。
    可喬念的聲音,還是那樣柔柔地傳來,“我并不介意侯府怎么對我,生養(yǎng)之恩,哪怕是削肉剔骨的還也不過分。”
    “可林鳶不行。她得為她所做的事付出代價。你若非要保著她,那便只能有一條路可以走。”
    “就是帶著她,一起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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