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知熠照顧了她一整晚?
    喬念有些驚訝。
    她有些想不起昨夜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只記得,蕭衡將哥哥們都帶走后,她情緒就失了控。
    思及此,喬念的眉頭緊緊擰了起來。
    著實是有些丟人了。
    正想著,外頭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凝霜立刻去開了門,就見外頭站著的是楚知熠。
    凝霜一驚,慌忙行了禮,“奴婢見過王爺。”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明明楚知熠為人還不錯,她卻總覺得恐懼。
    好在,楚知熠并未在意她的表現(xiàn),只沉聲問了句,“念念可醒了?”
    凝霜這才點頭,“回稟王爺,我家小姐剛醒。”
    說著,便是讓開了路。
    楚知熠這才進了屋來,眼見著喬念已經(jīng)從床上坐起,還未來得及披上外衣,他也并不覺得什么,大步上前,伸手摸了摸喬念的額頭,眉心一沉,“還是有些燙,凝霜,你家小姐的藥呢?”
    被點了名,凝霜更慌了,當(dāng)即應(yīng)道,“奴婢這就去拿!”說著,便是退出了屋去。
    如此,這屋內(nèi)就只剩下了喬念跟楚知熠。
    氣氛有些尷尬。
    又或許只有喬念覺得尷尬。
    于是,她躊躇著開了口,“昨夜多謝大哥照顧。”
    說著,便又想到了自己哭到崩潰的事兒,臉頰免不得一紅,“我不是個經(jīng)常會掉眼淚的人,昨日,應(yīng)該是病了的緣故。”
    “嗯。”楚知熠淡淡應(yīng)聲,卻也不知是不是聽進去了。
    聲音落下后,屋子里便再度沉默了下來,安靜得有些詭異。
    楚知熠坐在一旁,也不看她,目光只落在地磚上,似是在思考著什么。
    許是楚知熠臉上那道傷疤的緣故,以至于他不說話的時候就會顯出幾分兇惡來。
    喬念也不知道該再說些什么好,便自顧低下了頭,看著自己交握在一起的雙手。
    也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忽然傳來楚知熠的聲音,“母妃過世那年,本王遠(yuǎn)在邊關(guān),未能來得及看她最后一眼。上將軍是本王的恩師,本王卻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死在突厥人的圍剿之下。參軍這么些年,與本王稱兄道弟的,除卻虎衛(wèi)跟蕭何之外,都死得差不多了。與本王同父異母的兄弟,死得也只剩下的皇上一人,甚至,其中有五個還是本王親手殺的。”
    喬念早已詫異地抬眸看向了他,在驚訝于楚知熠如此坎坷的經(jīng)歷之外,也有些好奇,他為何突然就說了這些。
    卻見,楚知熠也抬眸朝著她看了過來。
    四目相對,那雙琥珀色的瞳孔竟是染著一股令她無法抗拒的力量,如一只無形的大手,將她心中某種見不得人的陰暗緩緩捏碎。
    只聽他那低沉而渾厚的聲音如是道:
    “所以,就算這世上真有什么天煞孤星,也輪不到你來做。”
    只一句話,便讓喬念的一雙眸子都顫抖了起來。
    他,怎么會知道……
    楚知熠自然不會告訴喬念,昨夜她夢魘了許久。
    又哭又鬧的,喊了她祖母,也喊了荊巖。
    自然,也說出了那四個字。
    他不知道她是從何處聽來的這些話,只覺得,能與她說這番話的人,實在是惡毒至極。
 -->>   至親至愛之人離世,本就已經(jīng)足夠叫人傷心欲絕,可那人卻還要將這四個字變作刀子,在她的心上不斷凌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