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巖愣住了。
    忘了將手中的山楂遞給喬念,忘了繼續(xù)給喬念擦眼淚,甚至忘了,她方才說了什么。
    是,他聽錯了嗎?
    他拿著那顆小小的山楂,竟在瞬間化成了一座石像。
    看著他這副傻里傻氣的樣子,喬念的笑卻越發(fā)燦爛了。
    她伸手從他手里拿走了山楂,塞進了自己的嘴里嚼著,小臉一鼓一鼓的。
    然后,她又問了一句,“想不想娶我?”
    荊巖終于回了神,忙不迭地喚道:“想!”
    好似生怕自己慢一些,喬念就會收回方才的話一般。
    一個‘想’字,被他喊得震天響。
    差點將喬念的耳朵都要震聾了。
    可,他很快又冷靜了下來,“可,我無權(quán)無勢,身份低微,與喬姑娘云泥之別,我,配不上姑娘。”
    他有些泄氣地低下頭來。
    先前凝霜與他說的話,他字字句句都還記在心上。
    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哪怕是給喬念提鞋都不夠。
    他不求別的,只要能夠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她,能力所能及地護著她,便是心滿意足了。
    卻不想,喬念的兩只小手忽然就捧住了他的臉頰。
    輕柔的觸感令他又是渾身一僵,他震驚地抬眸看著她。
    就看到她那張掛滿淚痕的小臉滿是認(rèn)真的神色,“你只需告訴我,你敢不敢娶我。”
    娶了她,就意味著他將與她一起面臨侯府那個大麻煩,將與她福禍相依,榮辱與共。
    荊巖終于意識到,喬念是認(rèn)真的。
    明明知道他們之間隔著萬難,她卻還是堅定地踏出了那一步。
    那,他怎么可能叫她失望。
    當(dāng)下,便是抬手起誓,“我荊巖愿娶喬姑娘為妻,此生只愛喬姑娘一人,若有違背,天打雷劈。”
    喬念眼底的笑意越發(fā)濃郁,捧著他臉頰的手卻佯怒著捏了下他的臉皮,“怎么還叫喬姑娘?”
    荊巖一愣,瞬間紅了臉,便是連耳垂都紅了。
    卻也終于喚出了那個他日思夜想的名字:“念念。”
    這一刻,喬念在荊巖的眼里,看到了一個幸福到發(fā)光的自己。
    可,此刻的屋外卻是全然不同的場景。
    蕭衡面無表情地站在窗邊,透過那半開的窗戶,已是將屋內(nèi)的情景都看了個仔細(xì)。
    他已經(jīng)來了好一會兒了。
    從她問荊巖疼不疼,到后來問荊巖愿不愿意娶她,他都聽得清清楚楚。
    手中原本要來送與荊巖的傷藥瓶早已被他捏碎,碎片扎進了掌心與五指之間,鮮血順著指縫一滴接著一滴地落下。
    可,他卻并不覺得疼。
    軀體的感覺似乎在喬念捧住荊巖臉的那一刻就消失了一般。
    唯有內(nèi)心充斥著的一股股異樣的情緒,仿佛要將他整顆心都給撕碎。
    他甚至想要沖進去給荊巖一拳,告誡他離喬念遠(yuǎn)一些!
    可,他知道,此時此刻,他就連推開那扇門的資格都沒有。
    “將軍!出事了!”
    就在這時,一名士兵急匆匆地跑了過來,對著蕭衡便是行了一禮。
    蕭衡眉心一擰,下意識地就往屋內(nèi)看了一眼。
    房門被打開,喬念率先走了出來,看到站在外頭的蕭衡,不禁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