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說“厚愛”，卻覺得這兩個字不夠表達(dá)他的意思。

“為何對你這般照顧？”

陳遠(yuǎn)山笑了笑，抬手揉了揉眉心，“你以為呢？”

“屬下實在不知......”

“過去你不知，今日我便說與你聽?！?

陳遠(yuǎn)山目光沉靜下來，“自打老子第一次見你，就知你有勇有謀。如今這世道，武將易得，仁心難得。你能將百姓放在心上，就連老子都自愧不如。更何況，你知兵懂兵，更懂人心......”

“將軍謬贊了......”

“所以！”陳遠(yuǎn)山目光直直看向林川，“林川，你只需記住一點：將來若有一天，我遭遇不測，我陳家老小，便交給你了?！?

“將軍？！”林川猛地起身，臉上血色盡褪，“您......您這是說的什么話！”

陳遠(yuǎn)山擺擺手：“北境這地方，今天不知明天事。我擋在前面太久，西梁王恨我入骨，朝堂上盯著我的人也不少。陛下更是......唉，我也知道，北境戰(zhàn)事平息那日，便是我為國盡忠之時......我只希望，家中老小能有你護著，讓他們能平平安安活下去......”

“將軍！”林川心神俱震。

他怎么也想不到，陳將軍會說出這些話來。

原來陳將軍對他的提拔，對鐵林谷的照拂，里面藏著這樣一份托付。

他望著陳遠(yuǎn)山鬢角的白發(fā)，“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將軍放心！只要屬下還有一口氣在，定護陳家上下周全！若違此誓，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陳遠(yuǎn)山扶起他：“起來吧。你無須立什么毒誓，我既選你，必然信你?！彼闷鸢干系牟鑹?，給林川倒了杯茶，“我以茶代酒，算我提前謝你?！?

茶水入喉，多了幾分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