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含糊不清地應道:“啊?頭兒?”
胡伍長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你他娘的昨天咋說來著?”
二狗平白無故挨了一巴掌,一臉懵逼:“啥......啥咋說的?”
“裝傻是吧!”
胡伍長抬腿就是一腳,結結實實踹在二狗屁股上,
“就你小子說的,他要是能砍三個韃子,咱都得管他叫爺!”
“哎呦喂!”
二狗捂著屁股直蹦跶。
“頭兒您輕點兒!我這不是......這不是......”
他偷瞄了眼板車上的首級,突然瞪圓了眼,“六個?!”
“六個咋叫?啊?你說咋叫?”
胡伍長揪著二狗的耳朵轉了個圈,疼得二狗齜牙咧嘴。
“哎呦!頭兒!六個,六個得叫祖宗!”二狗扯著嗓子嚎。
老兵們哄然大笑。
“聽見沒?二狗子要認祖宗了!”
張小蔫和王鐵柱縮在板車后頭,兩腿直打顫。
他倆原本想著跟林大哥來見見世面,哪知道這世面見的......
先是差點被亂刀砍了,接著林大哥一刀宰了一個,還沒緩過神,張伍長又搞偷襲,結果又被林大哥反殺......這一早上,褲襠里濕漉漉的,也分不清是汗是尿。
“胡伍長!”林川抱拳,“方才多謝相救,今日應募之事......”
“哎!”胡伍長大手一揮,咧嘴笑道,“別跟老子整這套虛的!你這軍功報上去,少說也得封個小旗官!”他頓了頓,壓低聲音,“不過......死了倆人,咱們總得去衛城大營走一趟,做個交代。”
“應該的。”林川點頭。
胡伍長轉頭沖二狗屁股上又是一腳:“二狗!你留守砦堡!”
“啊?又是我?”二狗哭喪著臉,“頭兒,我也想......”
“想個屁!”胡伍長瞪眼,“再廢話,今晚酒錢你出!”
二狗立刻閉嘴,老老實實縮了回去。
胡伍長大手一揮:
“獨眼龍,你們幾個押著這四個慫包,跟老子去衛城大營!”
幾個老兵麻利地把張伍長的手下捆成一串。
張小蔫和王鐵柱戰戰兢兢地看向林川,眼神里寫滿了“咱能不能不去”。
林川拍了拍他倆的肩膀,低聲道:“沒事。”
“兄弟,走著!”
胡伍長沖林川咧嘴一笑:“讓衛城大營那幫老爺們開開眼!”
......
離開鐵林堡。
一行人沿著官道向衛城大營行去。
不到半日。
遠處衛城大營的輪廓漸漸清晰。
黑壓壓的營壘高聳,箭樓上的旗幟獵獵飄揚。
隱約可見持戈的哨兵來回巡視。
“林、林大哥......”
張小蔫拉著板車,咽了口唾沫,低聲道,
“那衛城大、大、大大......”
前頭的胡伍長回頭咧嘴一笑:
“大吧?這可是咱們北疆第一衛城!”
獨眼龍在后面接茬:
“里頭茅坑都比鐵林堡寬敞。”
“啥?”王鐵柱驚訝道。
“別聽他胡咧咧!”
胡伍長罵道,“那么寬敞,你他媽咋不住茅坑?”
“我不住!”獨眼龍梗著脖子,“怕迷路!”
“......大、大、大營......可真大!”
張小蔫這時候才完整地說完。
胡伍長瞅了他一眼,問林川:
“這小子說話一直這樣?”
“對,從小這樣。”林川點點頭。
“那你別說話了啊!”
胡伍長指著張小蔫,
“將軍最煩磨嘰,你在他面前這么說話,肯定一刀砍了你腦袋!”
張小蔫臉色“唰”地慘白。
眾人哄笑間,來到大營門外。
守門的兵卒老遠就瞧見了他們。
一個瘦高個的哨兵小跑過來,抱拳道:“胡伍長!這是......”
“軍務!”
胡伍長從懷里摸出林川的鐵牌一晃。
“帶這幾個雜碎見將軍大人!”
哨兵瞥了眼被捆成一串的俘虜,又掃了眼板車上的首級,臉色微變。
趕緊側身讓路:“大人正在校場檢閱......”
胡伍長點點頭,回頭沖林川使了個眼色:“走!”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