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柔的內心正在進行著一場天人交戰。
一邊,是她從小到大刻在骨子里的正義感,是警徽賦予她的神圣職責。
另一邊,是父親即將退休前殷切的目光,是那個油膩的所長用她夢寐以求的刑警隊名額布下的誘餌。
在派出所這半年,她每天處理的都是雞毛蒜皮,東家長西家短,抓貓逗狗,調解鄰里糾紛。
她不止一次在夜里懷疑,自己一身的格斗本領和刑偵理論,難道就要在這些瑣事中消磨殆盡嗎?
今天,所長把這個“大案”交給她,說是給她立功的機會,秦柔心里門兒清,這更是個燙手的山芋,一個對她人性的考驗。
如果按照所長的暗示,把“正當防衛”辦成“聚眾傷害”,那陸軒這個年輕人的一輩子,可能就真的毀了。
十年八年的牢獄之災,足以壓垮任何人。
可是,如果自己堅持原則,頂撞了所長,得罪了這位爸爸退休前托付的“叔叔”,那刑警隊的夢,恐怕就真的只是個夢了。
“事實是什么,是我們說了算......”
所長那句話,像一只油膩的蟲子,在她腦子里鉆來鉆去,讓她一陣陣地犯惡心。
我到底該怎么辦?給老爸打個電話?
不!她立刻否定了這個想法。這件事,她必須自己做主。
秦柔煩躁地抓了抓自己利落的短發,漂亮的臉蛋上滿是掙扎。
她猛地站起身,在辦公室里來回踱步,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像是她混亂的心跳。
最終,她停下腳步,目光透過百葉窗的縫隙,望向陸軒所在的審訊室。
那個男生,從始至終都表現得太過鎮定,仿佛一切盡在掌握。
這種鎮定,要么是無知者無畏,要么,就是有恃無恐。
她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眼神在一瞬間變得無比堅定,陰沉的表情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決絕。
她快步走向證物保管室,找到了那塊存著教學樓門口監控視頻的硬盤。
將其接入電腦,屏幕上很快就出現了清晰的畫面。
劉銘那幫人是如何囂張地攔路,如何率先動手,推搡陸軒,然后一擁而上......每一個細節都清清楚楚。
她深吸一口氣,從口袋里摸出一個小巧的u盤插了進去。
進度條在屏幕上緩緩移動,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那么漫長。
她緊張地盯著門口,生怕所長或者別的什么人突然闖進來。
“滴。”
文件復制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