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齡眼皮抬了抬,欲又止。
岑文本依舊是事不關(guān)己,走神。
崔仁師皺著眉,琢磨著房俊是有持無恐,還是掉入長孫無忌的陷阱而不自知?
唐儉則想著某非這房俊是要依靠自己的財力來改造東西兩市?那可是上百萬貫的巨款啊,這小子真是有錢……
政事堂里人心紛紛,各懷機心。
長孫無忌似乎怕房俊抵賴,會議尚未完成,便當(dāng)著眾人的面親自起草了一份章程,明兩人約定之事,并且加蓋了政事堂的印鑒,然后送到陛下那里加蓋玉璽,便形成政事堂的正式文書,誰也不可抵賴。
房俊也似乎要跟長孫無忌斗氣,大筆一揮簽下自己的名字,而且意猶未盡的將大拇指伸進硯臺蘸了墨,狠狠的摁了一個手印……
*****
“二郎啊,沖動了……”
吳王府內(nèi),吳王李恪敲了敲茶桌,惋惜著說道。
房俊沒有回話,而是微微側(cè)身,對著奉茶的侍女稍稍低首致意。
因為奉茶的侍女……是長樂公主。
昨日政事堂里的一幕早已傳遍京師,引起各方關(guān)注。
沒人否認(rèn)房俊的能力,能夠赤手空拳在江南生生建出一個華亭鎮(zhèn),整頓一下東西兩市那還不是輕而易舉?但是也沒人看好房俊能夠成功,畢竟東西兩市的整頓要牽涉到大量的金錢。就算房俊闊綽到拿自己的錢來改造東西兩市,還要防備有心人從中作梗,暗中阻撓……
總之,絕大多數(shù)人都是眾口一詞,一致認(rèn)為房俊這是被長孫無忌用激將法給坑了,這根本就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wù)!
李恪一向與房俊交好,聞聽消息之后便急匆匆請房俊前來詢問經(jīng)過,確認(rèn)了房俊的確已經(jīng)簽字畫押立下“軍令狀”之后,不僅扼腕嘆息,埋怨房俊糊涂!
誰知他這邊真心實意的為房俊著急,房俊卻只是看著清秀如荷的長樂公主笑道:“殿下何以有雅興前來吳王府做客?春寒料峭,殿下身子單薄,還是不要隨意走動才好。”
長樂公主微微抿了抿嘴唇,瑩白的臉蛋兒有些暈紅。
因為放出驪山農(nóng)莊湯泉池那件事,她每一次見到房俊都覺得極其不自然,臉上發(fā)燒……
微微“嗯”了一聲,長樂公主閉口不。
卻也沒有離去,就在一旁煮水沏茶……
李恪倒是未曾察覺兩人之間的小曖昧,畢竟打死他也不信房俊有那么的膽子敢對長樂做些什么……
“你說說你這人,還當(dāng)真是棒槌???都被人家坑了還一副無關(guān)緊要的樣子!再說房相也是,當(dāng)時他明明就在場,怎地都不阻攔你犯傻?”
李恪埋怨道。
房俊心說,我能告訴你事先已經(jīng)跟老爹都商量好了么?
看得出來李恪的關(guān)心是真心實意,房俊也是感動,便笑道:“傻人只有傻福,說不定還真就叫某給干成了呢?”
李恪嗤笑一聲:“干個屁……”臟話出口,便感覺到一側(cè)的長樂公主微嗔著瞪過來的目光,趕緊改口:“做什么夢吶?東西兩市加在一起店鋪超過兩千家,面積有五個坊那么大,修葺維護得多少錢?一百萬貫都不一定夠用,就算你肯拿自己的身家往里填,也照樣有人背地里做手腳阻撓你,不可能成的!”
修葺維護么?
呵呵。
一百萬貫的確不夠,一千萬貫還差不多……
房俊抿了口茶,錯開話題:“殿下今日似乎有些暴躁,心情不好?”
李恪錯愕一下,見到房俊不欲繼續(xù),只好嘆口氣,說道:“別提了,最近很煩?!?
房俊問道:“殿下有何不開心的事情不妨說出來,讓微臣開心一下。”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