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宗主,清點完了。”俞大虎的玄鐵盾上沾著干涸的血跡,他手里捏著塊玉簡,聲音低沉得像悶雷,“金丹境隕落三十七人,元嬰境折損十一人,出竅境……我們失去了三位。”
他頓了頓,喉結滾動著,“妖族那邊,熊羆族的少主和青丘的狐后,都沒能回來。”
林雪兒的冰蠶絲手套輕輕掠過靈泉水面,冰紋在泉底凝成那些隕落者的名字。
冰璃族的雙胞胎跪在岸邊,小手捧著兩塊破碎的寒冰,那是他們兄長的本命冰晶,此刻正散發著最后的寒氣。
“冰心訣測不出天道的勝負。”她的聲音帶著顫抖,冰棱在指尖凝結又碎裂,“但我能感覺到,南域的金光還在變薄,西域的紫光離靈脈越來越近了。”
秦冰月的拂塵掃過泉邊的藥草,銀絲上的清心露讓枯萎的葉片泛起生機:“玄空子前輩用空間術法探查過,西域的大乘境正在血祭壇獻祭,他們把諸神戰場的失敗者殘魂煉化成丹,用來加速吞噬天道。”
她望向林凡,白衣在山風中獵獵作響,“再這么下去,長則十年短則三年,南域的壓制之力就會徹底消失。”
林凡彎腰掬起一捧靈泉水,冰涼的液體順著指縫滴落,在泉面激起細小的漣漪。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南域天道的本源正在與西域紫光碰撞,每一次交鋒都伴隨著地脈的震顫。
大道仙瓶的瓶身浮現出詭異的畫面:西域的金甲戰主站在祭壇中央,周圍擺滿了南域修士的頭骨,紫金色的靈力順著頭骨縫隙流入他體內,讓他的氣息越來越強。
“諸神戰場的優勢,撐不了多久。”林凡的聲音帶著冰璃的寒氣,長生刀突然出鞘,刀身的雷火將泉邊的一塊巨石劈成兩半,“他們在等,等戰場升到合體境。”
“那我們怎么辦?”冰璃族的雙胞胎突然抬頭,冰藍色的瞳孔里蓄滿淚水,“兄長說,只要我們守住出竅境戰場,南域就有希望……”
林凡將破碎的寒冰捧在掌心,雷火小心翼翼地包裹著冰晶,讓其不至于徹底消融:“希望不是守出來的,是搶回來的。”
他轉身走向黑風山的祭壇,那里的地脈靈泉正與南域天道共鳴,“傳訊給所有幸存者,三日之內,退守明月宗。”
“退?”山魈王的骨棒重重砸在地上,震得靈泉濺起水花,“老子的黑風山能頂合體境三招!憑什么要退?”
“因為我們耗不起。”林凡的聲音透過靈力傳遍山谷,雷火之體的暖意讓每個幸存者的血液都在沸騰,“西域的合體境有二十三位,我們只有我一個。硬拼,就是讓南域的天驕死光。”
他指著祭壇中央的地脈晶石,那里的光芒正在變暗,“但我們可以把諸神戰場的愿力引到這里,用南域的地脈當誘餌,設一個天大的陷阱。”
三日后,明月宗的護山大陣亮起璀璨的金光。
南域的幸存者們退入陣中,人族的劍修在陣眼布下“七星絕殺陣”,妖族的大妖們用精血激活“萬獸圖騰”,血魔宗的修士則在陣腳埋下“化骨瘴”,那是赤練谷主留下的最后毒方,能腐蝕大乘境的護體罡氣。
諸神戰場的霞光突然變得紊亂,出竅境的地盤邊緣裂開道巨大的縫隙,合體境的威壓如同實質的大山,壓得護山大陣的金光劇烈閃爍。
西域的金甲戰主帶著二十二位合體強者踏入裂縫,紫金色的靈力讓南域的草木瞬間枯萎:“林凡!本圣知道你在里面!出來受死,或許能讓南域的螻蟻多活半日!”
林凡的長生刀在陣眼亮起,下品仙器的鋒芒劈開一道金光:“要戰,便入陣。”
他的聲音帶著合體巔峰的威壓,與南域天道的最后一絲金光共鳴,“南域的土地,埋過無數英雄,不介意多埋幾個西域雜碎。”
金甲戰主的巨斧突然劈下,紫金色的光刃撞在護山大陣上,炸得金光搖搖欲墜。
二十二位西域合體強者同時出手,圣光、熔巖、黑煞……各種力量如同潮水般涌向大陣,裂縫中的紫光趁機侵蝕南域地脈,讓陣紋的光芒越來越暗。
“少宗主,西南角快撐不住了!”俞大虎的玄鐵盾被光刃砸得凹陷,上品土靈根催發的土龍在紫金光中節節敗退,“那綠皮雜碎的熔巖能燒化土系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