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宗的護山大陣在暮色中泛起淡金色的光暈,山門前的白玉廣場上,數百名弟子身著嶄新的道袍,翹首以盼的目光穿透云霞,落在蜿蜒的山道盡頭。
當五道風塵仆仆的身影出現在視野中時,廣場上爆發出雷鳴般的歡呼。
“是少宗主他們回來了!”
“快看林師姐,她好像更強了,氣勢更加可怕!”
“俞師兄的青銅盾裂了三道縫,看來落仙谷的大戰定然驚心動魄!”
議論聲浪中,林凡踩著石階拾級而上。
長生刀斜挎在身后,刀鞘上的血漬雖已擦拭干凈,卻依舊能嗅到淡淡的雷火焦味。
金丹一層的靈力在體內沉穩流轉,大道仙瓶貼著腰側,不時溢出一絲灰光,將沾染的邪氣悄然凈化。
“少宗主!”負責迎客的內門弟子齊齊躬身,為首的弟子捧著件月白道袍,“宗主特意命人縫制的新袍,說我們明月宗的少宗主,可不能一直穿著血污舊袍。”
林凡接過道袍的瞬間,眼角余光瞥見廣場東側的觀戰臺。
秦冰月一襲白衣靜立在欄邊,元嬰初期的威壓如同無形的屏障,將周遭的喧囂隔絕在外。
她望著自己的目光里沒有往日的清冷,反而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暖意,指尖輕輕摩挲著腰間的玉瓶,那是臨別時他贈予,裝著冰系圣露的小玉瓶。
“少宗主!這邊!”俞大虎的大嗓門蓋過了歡呼,他扛著纏著布條的開山斧,硬是從人群中擠開條通路,“宗主和長老們都在議事殿等著呢,桌上擺滿了靈果,還有你最愛吃的冰鎮雪蓮!”
林雪兒正被一群女弟子圍著問東問西,冰蠶絲手套上的冰紋在激動的靈力催動下閃爍不定:“落仙谷的土鱗蜥鱗片真的能做防御法寶?我這里還剩三塊,回頭給你們煉成護心鏡好不好?”
她瞥見林凡的身影,笑著掙脫包圍圈,鬢邊的發絲沾著片未落的雪花,那是冰心訣運轉時凝結的痕跡。
劍玲瓏的流霜劍突然輕鳴一聲,她側身避開兩名湊得過近的男弟子,玄鐵重劍在地上劃出半道弧光,無形的劍意瞬間讓周遭安靜下來:“都圍在這里做什么?不用修煉嗎?”
話雖嚴厲,嘴角卻噙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劍穗上系著的血色玉佩輕輕晃動,那是從血魔宗大長老尸身上搜來的戰利品。
元青陽正與幾位執事弟子交談,手中的長劍被摩挲得發亮:“落仙谷的地脈確實與天雷相通,我已將雷紋石的分布繪成圖譜,交給丹藥房煉制淬體丹正好合用。”
他看到林凡走來,微微頷首,“宗主說晚宴定在戌時,特意囑咐要你務必參加。”
議事殿的玉燈散發著柔和的光暈,云鶴真人坐在首位,拂塵上的銀絲在靈力流轉下微微發亮。
兩側的長老們目光灼灼,落在林凡五人身上時,既有欣慰也有驚嘆,誰能想到,三個月前還需宗門庇護的小隊,如今竟能攪動南域風云。
“德利城的血祭大陣已破,落仙谷的土靈珠也到手了。”云鶴真人的聲音帶著笑意,卻難掩疲憊,“你們這一戰,不僅為宗門掙回了顏面,更讓那些覬覦大道仙瓶的宵小之輩知道,我明月宗不是好惹的!”
坐在左手第一位的執法長老突然開口,蒼勁的手指叩了叩案幾:“劍圣女的流霜劍已臻化境,剛才在廣場上露的那手劍意,連老夫都要忌憚三分,只是你身為劍修,戾氣過重可不是好事。”
話雖嚴厲,眼神卻透著贊許。
林雪兒被右側的丹藥房長老拉住手,對方枯瘦的手指捏著她的脈搏,半老徐娘的臉上帶著笑:“冰心訣已突破第七重,體內靈力比上次見時凝實了數倍。若能尋到‘極北冰髓’,年底前沖擊金丹三層不在話下!”
俞大虎正捧著靈果大快朵頤,聞含糊不清地接話:“極北冰髓?是不是在萬里之外的冰川里?等少宗主有空,我和少宗主一起去給林師姐找來!”
青銅盾被他隨意地靠在椅邊,盾面的猛虎紋在燈火下泛著暗光。
元青陽突然起身,將一卷玉簡放在案上:“這是落仙谷的修士名錄,其中有十七個金丹修士來自‘天衍宗’,他們與血魔宗勾結的證據都在里面。”
他的聲音沉穩有力,“按宗門規矩,當遣使問罪。”
殿內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林凡身上。
他指尖摩挲著土靈珠,珠子在掌心散發著溫潤的黃光:“天衍宗暫且不急,血魔宗的大長老雖死,但他們的‘血河大陣’還在,據說需要五行靈珠才能催動。”
“我們得了土靈珠,他們必然不會善罷甘休。”
云鶴真人贊許地點點頭:“你能想到這層,很好。”
他突然起身,拂塵一掃,殿內的燈火瞬間暴漲三分,“今日召集大家,除了為你們接風,還有件大事宣布!”
所有目光都屏住了呼吸。
“老夫執掌明月宗已逾百年,如今氣血漸衰,怕是再難支撐宗門重任。”
云鶴真人的目光落在林凡身上,帶著期許與鄭重,“林-->>凡年紀雖輕,卻已展現出驚人的天賦與擔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