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霧如同活物般翻滾,空無和尚捻著血色念珠,每顆珠子里都鎖著一縷凄厲的殘魂。
他望著祭壇上跳動的幽綠鬼火,肥臉上的贅肉因猥瑣的笑意而抖動:“影煞道友可知,這‘萬魔噬魂陣’的最后一道陣眼,需得用處子元陰獻祭?”
影煞的霧氣在他身后凝聚成半透明的人形,喉間發出砂紙摩擦般的笑聲:“空無和尚倒是懂得享受。不過依老夫看,秦冰月的冰系元陰雖好,劍玲瓏的劍心元陰才是大補,那丫頭的劍骨里,可是藏著劍宗千年不遇的浩然正氣。”
“嘿嘿,”空無舔了舔肥厚的嘴唇,念珠突然停止轉動,“道友有所不知,貧僧在明月宗埋的那枚釘子,恰好能近水樓臺先得月。”
他屈指一彈,一滴精血落在祭壇中央,血池里頓時浮現出明月宗議事廳的景象,林雪兒正捧著丹瓶,小心翼翼地為林凡包扎手腕上的劍傷。
影煞的霧氣劇烈波動:“是這女娃?她不是林凡的親姐姐嗎?”
“親姐姐才好辦事啊。”空無笑得眼睛瞇成一條縫,“當年趙東平叛變時,貧僧便在她藥爐里摻了‘同心蠱’的蟲卵。”
“如今蠱蟲已在她體內扎根,只需貧僧念動咒語,她便會對林凡唯命是從,哦不,是對貧僧唯命是從。”
血池中的畫面突然晃動,林雪兒指尖的靈液滴在林凡傷口上,泛起淡金色的光暈。
那是摻了大道仙瓶圣露的療傷藥,此刻正順著血脈游走,竟在林凡腕間凝成一朵冰蓮印記與冰璃的冰鱗契隱隱共鳴。
“有點意思。”影煞的霧氣中伸出一根骨指,點向畫面里的冰蓮印記,“這丫頭的冰靈根竟有蛻變跡象,看來林凡那小子的圣露,比傳聞中更邪乎。”
空無突然掐斷一根念珠,血珠爆裂時,林雪兒在畫面里猛地一顫,端著丹瓶的手微微發抖。
她望著林凡手腕上的冰蓮,眼中閃過一絲迷茫,隨即被更深的關切覆蓋:“弟弟,還疼嗎?要不我再加點圣露?”
林凡握住她的手腕,指尖不經意劃過她的脈門:“不用,已經好多了,對了姐姐,昨日你說后山的冰泉泛著黑氣,今日我陪你去看看。”
畫面到這里戛然而止,血池重新歸于渾濁。空無的臉色陰沉下來:“這丫頭的意志竟能抵抗同心蠱?看來得用點狠手段了。”
他從袈裟里掏出一個黑陶瓶,里面裝著泛著腥臭的液體,“這是用百具童男童女精血熬制的‘蝕心散’,只需讓她沾一滴,保管她淪為行尸走肉。”
影煞的霧氣突然后退三尺:“空無和尚,你這手段未免太歹毒了些。”
“歹毒?”空無笑得越發猙獰,“比起你們霧影門的‘萬魂噬體術’,貧僧這算慈悲了。再說……”他掂了掂黑陶瓶,“等拿下明月宗,秦冰月歸我,劍玲瓏歸你,林雪兒這丫頭,正好給兄弟們當個玩物。”
影煞沉默片刻,霧氣中傳出一聲冷笑:“成交。但貧僧有個條件——破陣時,必須讓歡喜宗的弟子先填陣眼。”
“道友這是何意?”空無皺眉。
“沒什么意思。”影煞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算計,“只是覺得,像空元師弟那樣的‘英雄’,理應死在最前面才對。”
血池突然沸騰起來,映出正道聯盟的動向——天道宗的潘仙之正帶著弟子加固防御,劍宗的楊玄長老則在擦拭長劍,劍穗上的玉佩與劍玲瓏的青鋒劍產-->>生共鳴。
最角落的畫面里,秦冰月正為林凡整理衣襟,指尖劃過他胸口的冰蓮印記時,鬢邊的碎發不經意蹭過他的下頜。
“看來好戲要開場了。”空無將黑陶瓶收入袖中,血色念珠再次轉動起來,“道友且看著,不出三日,明月宗便會成為我們的囊中之物。”
影煞的霧氣漸漸沉入血池,只留下一句陰冷的回響:“但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