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國強提高音量,帶著幾分質(zhì)問說道:“今天解放路上跟你眉來眼去的那個人是誰?你還裝不認識!”
崔大林這才恍然大悟,嘴巴一下子長得斗大,“啥?難道你說的是小紅?錢小紅?領(lǐng)導(dǎo)您是不是記錯名兒啦?”
感情錢紅瑞還搞了個假名字來忽悠崔大林,看樣子應(yīng)該是李建業(yè)給支的招數(shù)。
趙振國:...
李建業(yè)這智商,搞點啥不行啊,非要用到這歪門邪道上?
——
鐘國強昨晚上查到崔大林后,就從郵局拿到了崔大林的投遞區(qū)域,這個區(qū)域跟受害者的家庭住址,是高度重合的。如果這樣,那崔大林到底投遞了多少瓶毒酒?會不會還有潛在的受害者?
崔大林自己也沒想到,會被卷入假酒案中。
他委屈巴巴地說,自己根本不知道包裹里裝的是假酒。
可當鐘國強拿出化驗單,以及錢紅瑞的證詞時,崔大林才慌了神,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經(jīng)過說了出來。
總共有18個受害人,但是崔大林說自己只拿到了10瓶酒,也就只送出了10瓶酒。
根據(jù)社會關(guān)系調(diào)查,鐘國強認為,應(yīng)該是有幾戶人家喊著自己親戚朋友一塊喝了。
這一點,也得到了受害者家屬的確認。
錢紅瑞讓崔大林偷偷去送這批酒的時候,說這些人家都是曾經(jīng)幫過她的,大過年的,想送些酒去感謝感謝人家,但不能明著送,怕連累人家。
于是崔大林就非常聽話,借著送信的機會就給送了。
鐘國強問:“你為什么沒懷疑過她?這么多豐收的酒,還不要票,哪兒來的?”
崔大林苦笑著說:“今天之前,我從來沒覺得小紅有問題,又咋會懷疑人家么?”
他也沒想到,毒,是被自己親手送進去的,那些人家也不是錢紅瑞所說的恩人,而是錢紅瑞從他的只片語里,知道的愛喝酒、好喝酒的人家...
崔大林低垂著頭,腦袋都快埋到胸口了,眼眶里淚水直打轉(zhuǎn),哽咽著說:
“領(lǐng)導(dǎo),您是不是弄錯啦?小紅啊,小紅可是個頂頂好的女人吶!她平日里連只雞都不敢殺,咋可能,咋可能去殺人喲……”
“領(lǐng)導(dǎo),您是真不清楚哇,小紅那可是打著燈籠都難找的好女人。她給我做的鞋墊、手套,還有護膝,針腳細密的喲,比縫紉機的活還好。
要不是她家里遭了天大的冤屈,咋會便宜了我這個老光棍兒喲。她跟我講,被一個惡霸害得家破人亡,那冤屈啊,就跟六月里下大雪似的,冤得沒邊兒了。
領(lǐng)導(dǎo),您說,您是不是被那惡霸給蒙了眼啦?”
都到這節(jié)骨眼兒上了,崔大林還一個勁兒地替錢紅瑞喊冤叫屈,鐘國強暗自翻了個白眼,這人真是老房子著火,沒救了。
崔大林眼瞅著都快五十歲的人了,遇到錢紅瑞,咋會跟個毛頭小伙子一樣。
崔大林的領(lǐng)導(dǎo)說,崔大林自打二十年前妻子難產(chǎn)去世后,就自己孤零零地過著,好不容易有個知心的女人,大家都還挺支持的,沒想到居然是個騙子。
想當年,崔大林妻子生娃遇上難產(chǎn),大出血,一尸兩命,崔大林承受不了這打擊,從那以后,他就斷了再娶的心思。
幾個月前的一天,崔大林騎著那輛老舊的自行車去送郵件,下坡的時候捏閘捏晚了,一個不留神,撞到了過路的錢紅瑞。
崔大林當時嚇得臉色煞白,六神無主,那女人身下流了好多血,把地都染紅了一大片。
可誰能想到,這女人不僅沒追究他的責任,還反過來安慰他,說沒事兒,那血不是他撞出來的,還從兜里掏出一塊帶著香氣的手帕,輕輕給他擦汗。
那手帕的香味兒,直往崔大林鼻子里鉆,他當時就覺得心里“咯噔”一下,像是被啥東西給擊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