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國強心里頭那叫一個納悶兒啊,他左思右想,實在搞不明白自己這計劃到底哪兒不好。
這計劃要是成了,那趙振國眼下火燒眉毛的難題,不就跟熱湯潑雪似的,一下子就解開了嘛,多好的事兒啊!
他尋思著,莫不是趙振國剛睡醒,腦子還迷糊著呢,壓根兒沒聽清自己剛才說的啥。
于是,他又扯著嗓子,把計劃原原本本、仔仔細(xì)細(xì)地重復(fù)了一遍。
可誰能想到,趙振國還是跟吃了秤砣似的,斬釘截鐵地蹦出兩字:“不行!”
鐘國強一聽,這火“噌”的一下就冒起來了,這趙振國咋這么不識好歹呢!
這人瞌睡都這么大么?
不光能在審訊室睡著,還不好好聽自己說話。
他咬了咬牙,打算再好好勸勸趙振國。
可還沒等他開口,趙振國就先說話了:“鐘局長,您對我的好,我心里頭都記著呢。您這計劃,確實妙得很,要是真照著做,說不定真能麻溜地把案子給破了。可您想想啊,這對廠子的聲譽,那影響可就大了去了……”
鐘國強的計劃,是讓趙振國先假意認(rèn)下這檔子事兒,然后再搞個熱熱鬧鬧的公審大會。他尋思著,背后搞鬼的那人,肯定得來看看趙振國到底落得個啥下場,到時候,還不是手到擒來,一抓一個準(zhǔn)兒?
可他哪兒能想到,趙振國不僅不同意,還滿臉疑惑地問:“鐘局,您不是都已經(jīng)把那個破爛劉給逮住了嗎?難道說,案子到現(xiàn)在還沒個頭緒?”要不然這貨能想出這種“騷操作”?
鐘國強聽了這話,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干笑了兩聲。
其實啊,他心里頭也清楚,這計劃有風(fēng)險,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最好不用。
所以啊,來找趙振國之前,他又專門跑去突審了破爛劉。
可哪怕是突審破爛劉,他還是跟之前一樣,根本說不清楚送委托書那人的模樣。他就知道跟自己交易的是個男的,至于長啥樣,那是一問三不知。
大冬天的,那人戴個雷鋒帽,圍著大圍巾,還捂著個棉布口罩,這打扮太常見了,破爛劉壓根兒就沒往別處想。
而且啊,那人除了送委托書的時候露過一面,其他時候就跟人間蒸發(fā)了一樣,壓根兒就沒再照過面。
而交易瓶子的時候,那人都沒出面,他讓破爛劉把瓶子送到人民公園附近的防空洞,還說第二天會按照瓶子的個數(shù)給錢……
這交易方式,還有那人鬼鬼祟祟的德行,鐘國強咋聽咋覺得不對勁兒,可破爛劉這憨貨居然一點兒都沒懷疑過……
真不知道該說他傻呢,還是騙子的騙術(shù)太高。
從這些情況來看,這人反偵察能力可不是一般的強,想抓住他,真不太容易。
所以啊,鐘國強思來想去,最后才決定用這個計劃。
可他千算萬算,甚至連計劃的細(xì)節(jié)都推算了,可萬萬沒想到,趙振國居然會不同意。
廠子的聲譽?
廠子的聲譽這會兒重要么?都啥時候了,還在乎這種東西呢?
今天外面的輿論被唐康泰壓住了,但明天呢,萬一走漏了風(fēng)聲,事兒要是鬧大了,趙振國可就成了背黑鍋的冤大頭了,弄不好連小命都得搭進去。
可趙振國卻一臉認(rèn)真地對鐘國強說:“鐘局長,我知道真相重要,可咱廠子的聲譽也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