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昭很快便離開。
若不是有明南參與其中,他作為老板大可以不必親自到場的,交給秘書就能夠處理,再不濟也還有許許坐鎮(zhèn)。
阮冬冬去詢問醫(yī)生陶琳的受傷情況,江少頃則恰好出去接聽管家打來的電話。
許許沒有心情慰問陶琳,更沒有想法與明南閑聊什么,她也作勢準備離開。
“許許。”
明南已經(jīng)站了起來,她嗓音沙啞,帶著幾分冰冷。
許許腳步停下,微微側(cè)身回眸。
她那雙深褐色的眼里,沒有半分波動,看向明南如同在看一個陌生人。
更甚至,比陌生人還要冷漠。
“有事兒?”
明南不顧眼眶上傳來的疼痛麻木感,直直的望向許許的眼睛。
她輕聲開口,像是無比疑惑:“連陶琳這種人你都可以既往不咎。我們二十多年的情分,你何故如此?”
因為陶琳而給她難堪。
哪怕她們之間的確有矛盾,許許真的就一點情面都不留嗎?
再不濟,她跟許許的關(guān)系總比那個陶琳近一些吧?
這話出口,引來許許的一聲輕笑。
她眉毛微挑,“我們之間,有情分嗎?”
許許一步步走向明南。
明明兩人差不多的身高,面對面時,明南竟有種被許許居高臨下俯視著的壓抑感。
她迫不得已后退半步,爭取跟許許保持平視。
“為了你的目的不擇手段的時候,跟我講公平競爭。現(xiàn)在自己要受苦受難了,又跟我講情分了?”許許語氣里的嘲諷,絲毫不加掩飾。
她伸出手,朝著趴在病床上,時刻關(guān)注著場面動向的陶琳。
被突然指到的陶琳,眼睛微瞪,頭發(fā)微微凌亂,像只鵪鶉一樣,小心翼翼的盯著許許。
她、她剛剛、沒惹她吧?
許許這時開了口:“她,從前的確可惡,甚至讓我無數(shù)次想弄死她。但好在她坦蕩,爭的坦蕩,搶的坦蕩,壞的坦蕩,甚至連不要臉都是理直氣壯的。”
“但你不是。說你又當(dāng)又立,都有點侮辱人家賴以生存的行業(yè)了。你想要的是清高、純潔,卻又希望別人將所有的美好都拱手獻給你。”
許許微微勾唇,語速輕緩:“明南,你又憑什么呢?說句自戀的話,這世界上優(yōu)秀的人比比皆是,那些美好哪怕輪著來,這輩子都輪不到你。哪怕輪的到,也得我先得到,然后才是你。”
她沒有帶半個臟字,更沒有字字珠璣。
但這番話,卻像是夾雜著無數(shù)根鐵釘,狠狠地釘在明南的自尊上!
明南自詡端莊優(yōu)雅,富有千金名媛最向往的溫和知性,這是她的盔甲,也是底氣。
可許許就這么輕飄飄的撕碎了它們,強行讓她面對著自己的不堪。
“你……你是嫉妒我!”明南一時口不擇起來。
這話并沒有讓許許有什么反應(yīng),反倒是陶琳先笑出聲了。
“嫉妒你一無所有,自由自在?”
許許頭也沒回的往外走,話是對陶琳說的:“有任何需要,就使喚她。”
“好的!許大小姐!”要不是行動不便,陶琳都想敬個禮了。
看著她這幅狗腿模樣,明南牙齒咬的發(fā)麻。
連陶琳這個賤人許許都放下了,她為什么就非要跟自己干到底?
先一步搶走衛(wèi)燁城也就罷了,難道這也能讓她恨上自己?
明南好后悔。
后悔自己的心意曾被許許知曉。
更后悔,跟她交朋友!
“給我倒杯水!”陶琳當(dāng)即使用起自己受害者的權(quán)利。
明南回過神,冷著臉,竟直接坐下了:“要喝水自己倒。你別指望我真的會照顧你。”
見她這是裝都不裝了,陶琳來了勁:“不照顧我?好!”
明南盯著她。
“江少頃!!!”陶琳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