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鴉雀無聲。
許許目光痛苦,聲音哽咽,“江少頃,放過我吧。”
他一邊拽著她不放,一邊又與陶琳糾纏不清。
何必呢?
“我看起來就那么好欺負是不是?”
江若與江淮趕緊跑過來,一人一邊抱著她。
“媽媽,你不要跟爸爸吵架……”江若被嚇到了。
孩子們從沒見過這樣的媽媽。
江少頃的臉被打偏了。
他胸膛中的憤怒鋪天蓋地。
一是因為在場這么多人,許許打他,十分丟人。
二是,他覺得許許很過分,矯情到根本哄不了。
回過神的眾人,突然七嘴八舌起來——
“許許,你怎么能打少頃!”陶琳拄著拐杖,奮力過來,護在江少頃面前。
陶琳擲地有聲,淚順勢而下:“你不愛他可以說,在我面前打他,我不同意!他是我最愛的男人,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
“就是啊,你怎么打人?”陶外婆指責:“女人家,戾氣這么重,怪不得家里天天吵鬧。”
江二嬸:“侄媳婦,你過分了。”
任豪搭話:“再生氣,你也不能動手啊。”
責備的話充滿了耳朵,讓許許腦仁鎮痛。
江若大聲道:“你們不許說我媽媽!這里是我媽媽的家!”
“你這孩子,你護著一個外人干什么?”陶外婆想要去拉江若。
許許盯著江少頃,“所以,你也覺得我只是個外人,是不是?”
江少頃的目光里,只有深不見底的沉默。
許許心臟刺痛了下,清清楚楚。
她擦掉眼淚,忽然蹲下去,把兩個孩子拉到面前。
“若若,淮淮。這些年你們叫我一聲媽媽,我這輩子都會保護你們。但現在我沒辦法留在這里了。等以后你們長大了,需要我的時候,我依然會不留余力的幫助你們。”
他們是她,視如己出,親手帶大的孩子!
看著他們,她的眼淚洶涌滂沱。
甚至對于江少頃,她都沒有這樣的不舍。
許許單膝跪地,分別親了兩個孩子的額頭一下,“媽媽走了。”
她利落干脆,起身離開。
江淮拽住了許許,“媽媽你不要走!媽媽!”
陶琳離得近,趁人不注意,用了點力氣抓住了也要跑過去的江若的小胳膊。
扯的江若小身板都晃了一下。
陶琳低下頭,“若若,我才是你媽媽。我會照顧好你的。”
她的目光里,似乎藏著警告與一絲絲陰冷。
小孩子對于情緒的感知非常強烈,她可能形容不出,但那種畏懼她是知道的。
她因為突然感知到的恐懼,下意識推了陶琳一下,“我不喜歡你!”
陶琳本就傷了一條腿,被這么一推,整個人跌坐在地。
“琳琳!”
“小嫂子!”
江若直接跑去了許許那里,“媽媽……媽媽……”
這一聲聲媽媽,哭的許許心在撕裂。
“要走就走,你不夠賢惠體貼,鬧得家里總是不安寧!”陶外婆再次責備。
大家也都將不滿的目光投向許許。
難道他們來給她慶生,她不應該感激嗎?
非要鬧騰!
這樣不知禮數的人,難怪是小地方出身的。
“許許,你能嫁給少頃就應該知足了。你本就無依無靠,家里也沒什么有能耐有本事的人,今時今日住這么好的房子,你該好好珍惜啊。”江二嬸道。
“就是。沒有少頃,你哪有機會跟諸城那些闊太平起平坐?”
江少頃正看著許許。
他想,他能允許許許有情緒。
今天的事,只要她服個軟道個歉,這一巴掌他以后會絕口不提。
許許卻是嘲弄的看著他們那一張張趨炎附勢的嘴臉。
眼底的輕蔑,絲毫沒有隱藏。
江輕美注意到了:“你這是什么眼神?難不成你還瞧不起我們江家?”
就在這時,林叔突然看向門外,“請問你們是……”
剛剛大家七嘴八舌,并沒有注意到江家門外,多了一排豪車。
每輛豪車的車燈都亮著,幾乎照亮了半側別墅區。
那些穿戴一模一樣的男人們,手里拎著各種各樣的精美禮盒,排成隊的走到門口。
他們異口同聲,“許小姐,生日快樂。”
許許一怔。
她看向門口其中的一輛車。
她認識。
那是大哥秘書的車子!
是大哥……
許許的眼淚擠出眼眶,迅速往外走去。
可她并沒有看見許晉的身影。
遠遠的,她看到有個人下了車。
那身形與身高……
衛燁城?
男人走在忽明忽暗的車燈光線中,手里夾著一根香煙。
片刻,衛燁城的臉出現在許許的眼前。
不知道為什么,許許這一刻的心,很委屈很委屈,眼淚如水。
衛燁城嘆口氣,遞給她一條真絲的手帕,“哭吧。”
許許卻是沒忍住露出些許苦笑。
怎么好像,她每次看見衛燁城,都可能要哭?
江家門里。
陶外婆猶如抓住了什么天大的把柄一樣,“那是什么人?居然還遞手帕,都不注意身份,成什么樣子!”
江少頃自然看見了。
他眉眼間頓時染上清晰的介意。
進門的一群西裝男,為首的人正是許晉的特級秘書邢安。
他聽從大少爺的意思,過來看看-->>這個江家。
邢安神色冷漠:“請問這位長輩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