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羨閉目沉默,心口的玉佩早已恢復了正常。自己自踏入修行以來,生死關頭有很多。但很多時候自己都能處理,唯獨三次自己完全無法處理的時候,乃是玉佩發熱,救了自己。一次是自己凝氣弱小時,進入升仙島的大殿,被幻境所惑,玉佩發熱救之。一次是筑基時捕殺天魔,被天魔將入體,幻境顯化虛假娘親要害自己,玉佩發熱救之。再就是如今,自己被魁真道殘破元神入體,精神損耗至極限時,玉佩發熱救之!這三次發熱,比之之前尋礦,尋寶,尋榆樹樹干的發熱不同。這種救自己的三次發熱,乃是實打實的從玉佩內傳出了一種能量,從而救助了自己,而不是僅僅的發熱提醒!而三次下來,其每一次,這種能量都越發稀少。直至這一次,余羨能清晰的感受到那股能量的微弱,細小,仿佛是最后的輕語。事不過三……或許,玉佩以后將再不會發熱了……榆生……即是榆生,也是余生……榆樹娘……余生……我只能依靠自己了……余羨緩緩睜開雙目,目中的一抹淚光蒸發干凈,依舊是堅定,平靜。魁真道的記憶極其浩瀚。畢竟相對于自己不過一百六十多歲之下,他已經活了一萬一千年了!雖然后面的四千多年,他基本都是沉睡,少有清醒,用血道煉尸秘法試圖把自己煉成尸魃,以歪門邪道踏入化神實力,保證自己不死。但那七千年的歲月,依舊是浩瀚無比的時光。若非余羨心志堅定,意念合一,堅守本心,那甚至都會被同化,反而認為自己是魁真道了!元神吞噬,記憶相沖,那是極其危險的。余羨不停的消化,吸收魁真道留下的記憶,篩選有用之物。而就是這時,三道可怕的氣息已然轟然而來!時隔了近五十息,那三個去追元嬰傀儡,又被元嬰傀儡自爆阻攔的大魁山莊元嬰修士,終于回來了!這三個元嬰,一個中期,兩個初期,此刻回到大魁山莊,一眼就看到了大魁山莊的慘狀,皆是目眥欲裂!他們怎么也沒想到,那個元嬰竟是假的!那是調虎離山的引子!而真正的,對大魁山莊復仇的家伙,則已然殺進了大魁山莊內!足有萬余的族人,如今竟死的只剩下千余!?該死!!那人去了老祖那里!那元嬰中期修士滿臉猙獰,如同厲鬼:去抓住他!生吞活剝啊!!另外兩人也被眼前的場景所驚,心中的怒火簡直無法述,咬牙切齒,直撲中央的大坑洞而去。三個元嬰修士的氣息轟鳴而來,還在療傷的楚梨兒猛然睜開眼睛,眼中全是驚懼!她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大魁山莊三個元嬰大修,回來了!她和余羨該怎么辦?兩人如何從三個元嬰大修的手中逃走啊?這簡直不可能!死定了……楚梨兒的臉上露出了絕望之色。但余羨卻目光一凝,轉身看向上方,聲音沙啞,森然道:魁雨洋,魁月河,魁血生,你們三人,還敢回來!?三個元嬰一聽山坑之下傳來的話語,當場齊齊一驚,停下身形,臉上露出驚恐之色道:老祖!您醒了!?你們三人……真是罪無可赦!吾要吃了你們的元嬰,以補吾強行蘇醒,斬殺來人之損耗!深坑之下,那帶著極致怒火的聲音再次傳來,當場讓三個元嬰渾身一顫!他們急急落下,在深坑邊上跪地喊道:老祖饒命!老祖饒命啊!我等也只是想捉了那元嬰給老祖當血食,沒想到中計了!老祖您現在怎么樣了?吾已經殺了來人,馬上要再次沉睡!你們三日內要給吾尋來血食!否則吾便拿你們三個的元嬰進補!別想著逃,再有五十年,你們血毒發作,沒有吾給解藥,必死!深坑內的聲音帶著陰毒,冷漠,根本沒有任何老祖對后輩血脈子嗣的疼愛,只有嗜血的殘忍!三個元嬰渾身顫抖,互相看了一眼后,那金丹中期的魁雨洋點頭道:老祖放心,我們這就去給老祖尋找血食!我們這就去!說罷,三人便連忙轉身,急速遁空,迅速遠離。但也就是離開百里之后,三人便驟然停下。三個元嬰修士也都是活了幾千年了,人老成妖,此刻他們停在原地,魁雨洋沉聲道:你們說,老祖他……到底有沒有事?大哥……無事如何?有事……又如何?魁月河臉上帶著一抹猙獰,那是想反抗又不敢,驚懼同時又怒急的神色!老祖實力深不可測,那元嬰修士雖然我們不知道多強,但必然不是老祖對手,已經被老祖斬殺,只是老祖……有沒有受傷呢……若受傷的話……傷勢有多嚴重呢……魁血生面色平靜,話語淡然,但眸子內卻帶著濃濃的恨意。老祖說要馬上沉睡,并且急需血食,那必然是受傷了……魁雨洋看著兩人,沉聲道:此事,說不定是我們的機會……我們雖然參悟多年,可煉制出來的寶藥,也只能暫時壓制血毒半炷香,而最重要的是,這半炷香內,我們真的可以斬殺他嗎……魁月河雙拳握緊,咬牙切齒,但聲音中依舊帶著天然的恐懼。稍稍等幾日吧,血毒還有五十年的潛伏期,他只要不提前引爆,我們就不會有事……血食我們早就準備好了,等幾日再看看,若他非常急需血食,催促我們,那應該就是受傷不輕,若是不急……那他怕是損耗不多,而我們沒有十足把握驟然出手,只能徒勞送命。魁血生搖了搖頭,輕語了一聲。魁雨洋點了點頭道:也好,便等上……三日!那就三日!若當真有機會,不用十成把握,有個七成,就可以拼!我大魁一族,要得自由啊!!魁月河咬牙點了點頭,眼中全是恨意。當下三人便轉身看向大魁山莊,沉默等待起來。.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