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安靜無聲。劉伶站在原地,好似石化。足足好好幾息后,她才抬起手,輕輕摸了一下自己的眉心,眼中全是不可置信。一拳與屈指一彈,威力自然天地之別。但意義,卻是一樣的她沒擋住……這一拳若是真實的落下,她現在絕對會重傷!而且這一彈指打在眉心,更是讓她心中產生了更復雜的情緒。那是羞,是怒,是生氣,是抓狂,是心跳加速!余羨和她互相對轟,打的渾身是傷,哪怕暫時毀容了,她都沒有情緒失控。但就是這一彈指,她的情緒頗有些失控了。自己又不是小丫頭片子,你什么意思!你當是大人打小孩呢居然彈腦瓜崩你還不如實實在在的給我一拳好了!那還痛快些!不過心中再怎么不爽,羞怒,劉伶卻也知道,自己輸了。所以她沒有去強辯,說什么自己沒輸,自己還能打的廢話。她只深吸了口氣,緩聲道:你贏了,但你以燃血之法強催肉身,后患無窮,真的值得嗎余羨淡然一笑道:前番說了,我這雖是燃血之法,但卻不傷肉身。劉伶見余羨模樣不似作偽,一時間眉頭微微一挑,眼睛轉了一下道:還有這種法子如何燃血還能不傷肉身我不信。你不信我也沒辦法。余羨淡笑著搖了搖頭,便轉頭看向楊潔道:晚輩勝了。劉伶眼皮一跳,忍不住就想開口。這余羨怎么不吃激將法啊若是可以燃血刺激肉身,卻不損肉身潛力,那絕對算是每個體修都追求的妙法,極其稀少。她作為一個體修,當然想要這種法子。不過她終究沒有在這大庭廣眾之下開口向余羨詢問,而是眼光閃動,暗自思索。不錯,你勝了。楊潔這里則點了點頭,面露一抹淡笑道:逍遙宗再得一分,四比四,此次兩宗金丹弟子切磋比斗,打和了。即是打和,那逍遙宗的三十場連敗,便算是徹底終結!廣場高位之上,李興撫須笑道:好!甚好!雖是和,不是勝。但既止住了三十場連敗,那便算是觸底反彈了!以后逍遙宗的氣數必然上漲,或許二百年后的再次切磋,就是逍遙宗勝了!趙牧鳶卻是秀眉微皺。她作為化神后期大能,在玲瓏福地的時間極長,見過了太多事情,秘聞,早已沒人知道的記錄等等。此刻她看著余羨那壯碩的身上散發出來的燃血大法之氣血,目中明顯全是詫異。逆脈暴血功……鎮血法……燃血大法……暗自輕語一聲,趙牧鳶忽然抬手一招。余羨見楊潔宣布自己勝了,尚還未躬身道謝,便陡然感覺到一股無邊大法力環繞周身。而不等他回過神,人便已然被挪移而走,霎時間到了高臺之上,直面對李興和趙牧鳶。面露一抹驚色,余羨看著趙牧鳶道:這,敢問前輩這是何意趙牧鳶施法將他攝來,端的有些莫名其妙。李興也是笑容一滯,面露不解。余羨在下方好好的,趙牧鳶將他攝來作甚楊潔亦是抬頭看去,眼中疑惑。其他兩宗的內門金丹弟子,乃至那些圍觀的女修,更是一臉的詫異。太上二長老大人怎么把這余羨攝去了上方難不成她要嘉獎這余羨可沒道理啊,之前不也有三人勝了嗎怎么沒嘉獎他們,反而獨獨要嘉獎這余羨只見趙牧鳶再次打量了一下余羨,平靜道:你那燃血之下,提高肉身力量的法子,是從那得來的額……余羨面容微微一怔。李興一聽,眉頭頓時一皺,看向趙牧鳶道:道友這是何意余羨的功法來歷,不需要告訴你吧有李興說話,余羨自然不會多,只平靜的站在原地。趙牧鳶微微一搖頭道:不瞞道友,余羨施展的此法,倒是極像我玲瓏福地當年一個逆徒所創造之法,故而我有所疑問。說罷,趙牧鳶看著余羨再次淡淡道:你這燃血提高肉身的法子,是不是一部名為逆脈暴血功的功法內所留之法余羨目光微微一閃,稍稍思索了兩息,便平靜道:不瞞前輩,的確是逆脈暴血功,晚輩偶然得了此功法,自然也就學會了其中的法術。逆脈暴血功,余羨沒有學習。他有大丹煉體功,完全不需要去參修那逆脈暴血功。他只是學了逆脈暴血功里附帶的,燃血大法,鎮血法,血玲瓏等法術而已。不過如今趙牧鳶問起來,顯然是趙牧鳶知道這功法的來歷。那他故意隱瞞也沒意義,不如大方承認,順便說自己的肉身是修了逆脈暴血功煉體。果然。趙牧鳶看著余羨,嘆道:沒想到她的傳承,倒是落到了你的身上,最后反而擊敗了我玲瓏福地的體修弟子,看來她的功法雖然極端了一些,但著實是更高一籌,若非她的性格問題……哎。余羨目光微閃,從趙牧鳶的話里,他大概能明白其意思。想來這逆脈暴血功,是這玲瓏福地的某個前輩所創。但因為理念不符,性格問題,最終這位-->>前輩被逐出宗門。后又不知為何,這位前輩又去了東洲,最終隕落在東洲,但功法卻傳承了下來,最后被自己所得。不過從那逆脈暴血功開篇的話語來看,那位前輩被逐出宗門也是理所應當。她要殺盡一切,滅盡眾生,以血祭奠蒼生!這是相當極端,且是自尋死路的性格,玲瓏福地又怎么可能容她哦居然還有這么一個淵源李興淡笑一聲,撫須道:看來余羨你參修的煉體功法,就是逆脈暴血功了。余羨躬身道:弟子也是僥幸,得了那位無名前輩的傳承。僥幸么。李興笑了笑,轉頭看向了趙牧鳶道:道友,這傳承之事,乃是因緣際會,如今余羨即得了,那便得了,道友總不能要收回吧收回那自然是不可能的。若是趙牧鳶要收回余羨的功法,那就等于是廢了余羨的肉身。而余羨即不是偷學玲瓏福地的絕學,又沒有做出害玲瓏福地的事情,她若廢余羨的肉身,那就等于是和逍遙宗決裂,開戰了!果然,趙牧鳶抬手一擺,笑道:道友說笑了,我豈會收回只不過……趙牧鳶看向余羨,目光一閃道:那逆徒終究是我玲瓏福地之修,逆脈暴血功自然也是我玲瓏福地之功法,小友即學了,那便學了,不妨事,只是這功法,還勞煩小友留下,如何余羨的神色微微一變。李興亦是面容一凝,聲音有些不悅道:道友,你此何意那逆脈暴血功雖然是你玲瓏福地的逆徒所創,但她即被逐出玲瓏福地,便不算玲瓏福地的修士,她的功法傳承,怎么能算是你玲瓏福地的余羨又憑什么留下余羨則是勉強一笑,并未說話。如今這事,還是讓李興去處理的好。面對化神大能,他是沒有任何話語權的。道友不必緊張。趙牧鳶見李興面露不悅,笑著擺了擺手道:我也不白要,若是小友愿意留下這功法,我玲瓏福地,也可以給他參修一種功法,或者法術嘛。哦李興一聽,神色這才緩和了下來。既然趙牧鳶不打算白嫖,那就好商量。畢竟玲瓏福地的不少大法術,大神通,也的確威力很大,讓人眼饞。不過此事還得看余羨怎么想,他若是不想交出來那逆脈暴血功,自己也會保他無恙!因此他看向了余羨,淡笑道:你覺得呢若是換功法的話,我看行。余羨的心中亦是為之一動。他只稍稍考慮了一下,便點頭道:既然長老大人說可以,那弟子便換。李興撫須一笑。趙牧鳶笑道:既然你愿換,那你便去藏經閣將這功法重錄入卷軸吧,另外你可以在藏經閣內選上一種功法,或者法術參修,但是……趙牧鳶看著余羨,笑容依舊,但目光卻有些清冷道:不論你學了什么功法,法術,你都要立誓,不得外傳。晚輩明白。余羨點了點頭。嗯,那便好。趙牧鳶點了點頭,轉頭看向李興道:耽誤一點時間,道友不會介意吧不介意,完全不介意。李興哈哈一笑,一臉的喜悅。那道友和貴宗的諸多天才,便稍等一會吧。趙牧鳶笑著點了點頭,便對著楊潔示意了一下。楊潔微微一動,抬手一招,余羨又被挪移了回來,繼而楊潔就揮手道:切磋結束,你們都散了吧。八個女修神色各異,互相看了看,便依次散去。至于劉伶則看著余羨,目中微微泛光,心思活泛了起來。趙牧鳶的話,她當然聽的清楚!逆脈暴血功,顯然就是這個余羨的體修功法,同時也是他燃血催動肉身,卻沒有后患的法術來源。如今他要留下這個煉體功法,那可就省了自己太多工夫了!自己甚至剛剛還想著,要不要和他交流一下,看看能不能得到這功法呢。沒想到如今得來全不費工夫。只要他留下這個煉體功法,那自己作為內門金丹弟子,自然就可以隨意參修!而楊潔讓那些女修散了,便轉頭看向余羨道:余羨,你和本座來吧。余羨恭敬道:是。說話間,余羨已然跟著楊潔一起騰空而起,向著玲瓏福地的藏經閣而去。劉伶看了一眼,也連忙騰空而起,尾隨而去。她是一刻也不想等,她要跟過去,只待余羨刻錄完那逆脈暴血功的瞬間,她就要拿過來參修!三人很快消失在了天邊遠處。原地李柱,文浩然,衛神駿,唐問天等七個內門金丹弟子,則站在原地,目光閃動,各不相同。沒想到這余羨還有這種機緣……玲瓏福地藏經閣內,大神通法術可是不少,外人根本參修不得,他卻有緣能得一種。不過法不在多,而再精,就余羨這種煉體的莽夫,給他玄妙的法術,他也參修不得,哼哼哼……余羨跟著楊潔,遁飛了半炷香左右,便來到了一處湖泊前。湖泊靈光閃爍,四周草木繁盛,花團錦簇,有一座高塔,懸浮在湖中心。這高塔,便是玲瓏福地的藏經閣,一般的弟子根本沒有資格來這里參修神通秘法。.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