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慶元愣了一下,才陡然回過神,連忙一步邁出,足下下生火,迅速追了過去。仙子,仙子你誤會了!周慶元迅速而來,周身掀起滾滾烈焰,看似滿臉歉意,但那氣息卻著實讓人震驚!他直撲而來,這是要戰嗎!紅芍神色冷漠,猛然停下,周身涌動紅花,花籃在她玉足下緩緩旋轉,隨時可以爆發威能!道兄,要攔我轉過身看向急速而來的周慶元,紅芍聲音冷漠。這,仙子你真的誤會貧道了啊。周慶元來到紅芍十丈之前,便不敢再靠近,他能感覺到自己若再向前,紅芍的雷霆一擊,就會到來!只見他滿臉苦笑之色道:仙子,你聽貧道解釋好不好貧道是真的關心仙子,并無其他意思啊。你是關心還是歹意,貧道心中有數,你,也心中有數。紅芍漠然道:而貧道救你性命之下,已還你這幾年的隱匿之情,你我當再無瓜葛。周慶元一聽,看著紅芍認真道:仙子救貧道性命之恩,貧道永生不忘,至于那幫忙隱匿,也只是貧道順手為之,算不得什么恩情,只是仙子,你是真的誤會貧道了!紅芍不想和周慶元多廢話,此刻的周慶元,尚還在恢復狀態,他在拖時間。因此她漠然道:誤會也罷,真實也好,已經不重要了,現在貧道要走,道兄若還追來,那便是要和貧道,不死不休。說罷,她便不再理會滿臉凝重的周慶元,再次一轉身,直沖大陣而去。周慶元目光爆閃,其內各種陰狠之色纏繞,但最終卻沒有運起功法,調動大陣困下,任由紅芍撞破了火墻沖了出去,消失在了天邊。賤女人……早知道一開始就該強辦了你,浪費我五年時間……賤貨……遙視天邊,過了好一會,周慶元才咬牙低語一聲,目中的各種陰冷消退,化作了無情。如今強留她,風險太大,說不好就被反殺,得不償失!還有那該死的余羨,他耽誤了自己至少五息的時間!自己就不該和他磨嘰,直接拍死他,然后一劍破了賤貨丹田金丹才對!若是那樣,丹田金丹被破之下,賤貨還不是由自己隨便炮制!可恨!千丈高空,花籃向前飛動,紅芍已經站在了花籃之中,負手而立,只露出一個腦袋看著前方。余羨雖神色平淡,但眸子內卻帶著一抹慶幸之色。兩個強者之間的博弈,他這等修為,就如同螻蟻一般,是死是活,全看命數。不過還好周慶元不敢硬動手,紅芍也不敢去反殺,兩人最終相安無事,各自離開。否則一旦動起手來,紅芍安能照顧他和蘇小朵大概率是被周慶元順手拍死。這便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所以余羨很慶幸兩人沒有打起來。倒是蘇小朵心中的悸動消退,平靜了下來,輕輕咽了口口水,低聲道:師傅,那個周慶元,就是想害您呢,他還解釋,真是壞人,師傅明明救了他的命。他曾救過我,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救就是救了。紅芍淡淡道:所以為師欠他一命,今日救他于幻境,便是還了,至于他想害為師,此事為師記下,只是為師傷勢未愈,現在與他動手,勝負難料,因此不便出手。蘇小朵一聽,便哦了一聲,低下頭,不再多。師傅懂的比自己多,自己無需廢話。而紅芍則又看向了余羨,淡淡道:雖然我并不缺你爭取的那五息,但你的情義,我記下了。余羨也早已反應過來了。哪有那么巧就蘇醒的必然是這紅芍早就有所準備,可以隨時醒來啊。所以自己拿命去拼,去賭,所換來的五息,這個行為本身,其實很可笑。因此余羨神色平靜,躬身道:弟子并非為師伯,弟子是為自己,僅此而已。他的的確確就是為了自己。紅芍若死,他也活不了,就是這樣。相反能多爭取一息,或許都是活命的機會,雖然人家并不缺……哦紅芍看了看余羨那平靜的面容,忍不住輕笑了一聲,花容綻放,一時讓花籃內的鮮花都失去了色彩。你倒是坦然。紅芍再次轉過身,依舊看向了外面,駕馭花籃向前飛行,淡淡道:但即便如此,你的恩情,我一樣記住,一是一,二是二,不過你以筑基中期修為,居然敢擋在周慶元身前,勇氣可嘉,勇氣可嘉啊。余羨神色不變,并未回話。倒是蘇小朵聽的臉色有些發紅。當時的她,只知道周慶元要對師傅不利,但卻不知道該怎么辦,至于阻止怎么阻止啊到不是她勇氣不夠,只是她當時已經亂了,沒想那么多,所以沒有去擋在師傅身前。不過紅芍也沒有怪她的意思。周慶元要對自己不利,她又能做什么呢而且自己早就有所防備了。只有余羨的行為,是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的,他一個區區筑基中期的修為,他是怎么敢擋在周慶元面前的周慶元一巴掌就可以打爆他!真是……真是個死心眼啊……五息……真是可笑,卻又讓紅芍心里,產生一絲,可敬的,五息!設身處地,自己若是筑基中期時,遇到這種情況,自己會以死為代價,去爭取這五息嗎師傅……對不起……卻是蘇小朵越發羞愧的不行,忍不住開口道:是我害怕了,沒有及時保護師傅……紅芍一聽,心中的思索被打斷,轉頭看向了蘇小朵,見她一臉愧疚之意,淡笑道:你又愧疚個什么真是個單純的小丫頭,為師從未怪過你。蘇小朵不聽這話還好,一聽這話,頓時眼眶微微發紅,竟抽泣道:是,是弟子太害怕了……弟子無用……愧對師傅疼愛……哎。紅芍見此,笑了笑道:你啊,倒是和那個小草性子很像呢……。余羨神色微微一動,恢復了正常。好了,哭什么既然愧疚,那就好好修行,早日踏入筑基中期,后期,圓滿,乃至成為金丹,到那時,不就有了和為師一起對敵的能力了紅芍見蘇小朵當真眼淚都下來了,頓時失笑一聲,擺了擺手便不再看她,駕馭花籃繼續向前飛行。前輩。卻是余羨見紅芍已經飛了一炷香的時間,不下數百里的距離過去了,緩聲問道:不知前輩要去何處能否隨便擇一地,將晚輩放下事到如今,他也不必再裝作紅芍的師侄了。既然擺脫了周慶元,那他自然也要離開,繼續向西,尋找師傅。而且經過這事,他日后尋找師傅,當會更加小心。余羨對紅芍稱呼的變化,躲不過紅芍的雙耳。她眉頭微微一皺,轉頭看向了余羨,淡淡道:怎么,貧道當不起你一聲師伯嗎便是你師傅在貧道面前,也不過一小童。她所的師傅,自然不是古寒楓,而是那蕭無聲。蕭無聲雖說年紀不小,有一百三十余歲,但在她紅芍面前,的確和小童也沒什么兩樣。畢竟紅芍已經五百余歲了。前輩自然當的起。余羨躬身施禮道:只是晚輩的確有事,之前前輩也曾說過,晚輩能走則走,如今正是晚輩走的時候了。有事你不就是要去尋找你師傅嗎紅芍淡淡道:可只憑你區區筑基中期的修為,一日撐死行三五千里,這泱泱數百萬里東洲,你要找到何年何月余羨眉頭微微一皺,鄭重道:即便數百萬里,即便百年千年,只要晚輩還活著,那便一定要找到我師傅。愚蠢。紅芍冷聲道:無比的愚蠢!余羨神色平淡,抬頭看向了紅芍,目中帶著平靜,以及堅定,對于紅芍的話,他根本不以為意。紅芍則無視他那所謂的堅定的目光,冷聲道:你師叫蕭無聲是吧我聽過幾次,丹煉的尚可,并且還突破了筑基,成為了金丹修士,可如今你師傅消失無蹤,你去尋找你師父,那你有沒有想過,你師傅,或許也在找你余羨神色微微一動。紅芍繼續道:你倆南轅北轍,互相尋找,不是耽誤時間嗎如此不蠢余羨眉頭微微皺起,露出思索之色。這問題其實他早就考慮過,但卻沒有什么解決的辦法。他找師傅,師傅找他,若相遇還好,若遇不到,那可真是茫茫人海,大海撈針。只是不這樣,又能如何呢你和貧道走吧。紅芍見余羨目中露出一抹茫然,淡淡道:貧道帶著你,正式去投靠昊天正宗,若是運氣好,你師傅或許也在昊天正宗內,而就算他不在,你若在昊天正宗內闖出名氣,余羨之名,遠揚東洲,你師傅不也就知道了嗎到時還能不來找你昊天正宗……與在其茫茫人海,尋找師傅,不如在昊天正宗內闖出名聲,名揚東洲,屆時師傅自知!余羨目光一閃,腦海中回蕩著這番話。昊天正宗,乃是剩下的四個仙宗,玄天宗,元劍宗,羽化宗,傀靈宗匯聚而成,勢力可謂是極大!若非血河教教主是化神-->>大能,單憑血河教那些元嬰散修,金丹散修匯聚成的底子,連碰都不能和昊天正宗碰一下!不過還是那句話,修行的世界,是強者的世界,數量不值一提。因此有一個化神大能之下,昊天正宗就只能被迫收縮,勉強依靠老底,抵擋化神大能的攻伐。而那血河教教主,明顯是新進的化神大能,雖實力強大,但卻還不足以能破開幾個大教合力打造的護山大陣,因此形成了兩大勢力,相持之勢。昊天正宗期待著有一個元嬰強者能突破化神,成為真正的底蘊!血河教則等待著教主穩定修為,越發強大,待幾十上百年后,實力達到,便硬破昊天正宗護山大陣,徹底滅掉昊天正宗,從此東洲,血河教為第一,唯一大教!所以現在昊天正宗和血河教的爭斗,明里暗里,皆是不絕,兩方為了爭奪各種寶藏,寶地,死傷的凝氣,筑基,乃至金丹弟子,不知多少。畢竟元嬰強者輕易不出手,至于那化神教主,更是全力閉關。所以紅芍這個金丹大圓滿強者的加入,必然會得到昊天正宗的重視。那么跟著她去昊天正宗,好處多多。只是……自己跟她去……這合適嗎好了,別考慮了,我意已決。紅芍則見余羨眼中帶著復雜,明顯糾結的很,便不容置疑道:就這么定了。說罷,不再管余羨,轉身繼續駕馭花籃。余羨皺眉思索,片刻之后終于深深吐了口氣,閉上了眼睛,再次睜開,全是堅定。就去昊天正宗吧。從此努力修行,爭取早日名揚東洲,讓師傅知道,自己的徒兒,在那!背面余羨的紅芍,目光看著遙遠的天邊,嘴角微微勾起。這小子,倒也不是真正的死心眼,只是太年輕了些。花籃又飛了兩個時辰,就開始減速,往下而去。只是此地離昊天正宗足有一百多萬里,兩個時辰如何能到余羨目光一動,站起身看向了花籃外。一片川河錦繡入眼,此地乃是一處山川之地,水脈豐富,霧氣環繞,沾衣欲濕。貧道還有個師妹,早就相約好要一同去昊天正宗,今日過來,便在她這里修行幾日,穩定一下,然后一同趕遠路,前往原來的玄天宗,如今的,昊天正宗!紅芍淡淡說著,與此同時花籃逐漸降下。下方山水越發清晰,壯闊,巨大,最后他們落于其中,如同塵埃入地,微不可察。一座雅閣小居,處于前方山水之中,清泉擊石,鳥語花香,山霧環繞之下,倒是好似仙境。仙境仙境,那自然就一定有仙子了。兩個仙子果真踩著云霧飛了出來……余羨的目光陡然一滯。師姐!那兩個女子,其中一個金丹修為波動,身材豐滿,身穿青色紗裙,兩條彩帶飄飛于身后,面容絕美,比之紅芍也不遑多讓,正滿臉笑容,赤足踩霧走來。另一個面貌清冷,長相絕佳,身材高挑,穿青色道袍,雖樸素,但卻別有一番氣質,筑基后期修為波動,跟在金丹女修身后,快步而來。真是山不轉水轉,轉來轉去,又遇到熟人了……這兩女不是旁人。正是那藥王谷金丹女修,陳慢慢。以及她的徒弟,尤小花。紅芍所的師妹,便是她!師妹。紅芍亦是面露笑容,伸手收起了花籃,凌空站在原地,等著陳慢慢過來。至于余羨和蘇小朵,自然站在她的身后,執弟子禮。師姐,你擺脫了那家伙的糾纏了快讓我看看。陳慢慢快速跑來,到了紅芍面前,滿臉的欣喜,圍著她轉圈,好似多年不見親人的小女孩一般,完全沒有當初的金丹風度。當師姐引開五人追殺,讓她逃走的那一刻,師姐紅芍,就是她陳慢慢在這世界上最親的人了。紅芍笑了笑道:好了,我沒事,至于周慶元,自然與他徹底分開。師姐。陳慢慢一聽,看著紅芍一臉認真道:你沒犧牲吧紅芍稍稍一頓便明白了陳慢慢話里的意思,頓時笑著伸手要打:啊你個死丫頭,你瞎說什么呢還有弟子在呢!陳慢慢連忙笑著后退了幾步,繼而笑容斂去,仔細的看著紅芍,目中露出一絲淚光,緩緩躬身:慢慢,拜見師姐!弟子尤小花,拜見師伯!尤小花也隨之躬身。紅芍輕輕一笑道:起來起來。陳慢慢起身,便上前幾步,伸手抱住了紅芍,輕聲道:你沒事,真好……真好……紅芍再次一笑,拍了拍陳慢慢的后背道:我能有什么事呢好了,還不帶師姐去你的小居坐坐嗯,師姐,走。陳慢慢眼中淚光消失,恢復了笑容,伸手拉著紅芍,一同前往小居而去。尤小花則看了余羨和蘇小朵兩人一眼。對于蘇小朵,她自然是陌生的。可對于余羨,她雖然也陌生,可卻總有一股熟悉的感覺。這感覺實在說不出來是那里熟悉,但就是有這種感覺!當日楓嫻觀內余羨與她斗丹,雖說斗笠遮面,聲音沙啞,但身形卻依舊被她所記,如今雖過去了數年,但每每回想起來,仍記憶猶新。只不過如今這男修是師伯帶來的弟子,和那姓李的金丹修士沒有一絲的關系。所以那姓李的金丹修士身邊的煉丹散修,怎么可能會在這里呢因此她根本就沒朝那方面想過,所以才只覺得熟悉,卻不知道熟悉在何處。而余羨神色平淡,完全看不出什么來,權當第一次見過陳慢慢,以及這尤小花。兩位師兄,師姐,請隨我來。尤小花也只是在腦里過了一圈,便不再多想這熟悉感了,只露出一抹笑意,示意引路。不能這樣稱呼的,你都筑基后期修為了。蘇小朵則連忙擺手,笑道:所以你才是師姐呀,多謝師姐。余羨也點頭道:不錯。道理很簡單,雖然陳慢慢叫紅芍師姐,但她們三人的關系是平等的,所以自然是誰修為高,誰就是師姐,師兄。這在任何宗門,任何教派,都是如此規矩。尤小花稍稍一愣,便笑了起來,看著蘇小朵道:那好吧,師妹,師弟,請!師姐請!蘇小朵笑著點頭,便和余羨一起,往小居而去。小居不算小,占地百米左右,四周種滿了花草,清泉在邊上墜落,化作小溪,景色上佳。只是此地靈氣并不算高,金丹修士在此,只能勉強修行。幾人進了小居,屋內雅致,紅芍和陳慢慢已經盤膝而坐,見三人進來,陳慢慢笑道:師姐這幾年下來,一邊養傷的同時,居然還收了兩個弟子,以我的眼光看來,資質還都不錯呢。紅芍淡笑一聲道:嗯,兩人都還尚可。說罷,紅芍便看向二人笑道:蘇小草,余羨,過來見過你們師叔。尤小花聽到紅芍的話,神色一震,忍不住多看了好幾眼蘇小朵,反而將對于余羨的熟悉感拋之腦后了。而余羨和蘇小朵則上前一步,對著陳慢慢躬身施禮道:弟子余羨(蘇小朵)見過師叔!好,好好。陳慢慢笑著點頭道:快快免禮,初次見面,師叔也沒什么好送的,就給你們一人一顆四階丹吧。說話間她素手一挑,兩顆寶丹就飛向了余羨和蘇小朵。兩人連忙伸手接過。此丹余羨也識得,乃是四階中等寶丹,清香晶靈丸,對于筑基修士提升修為有不小的幫助。而蘇小朵更是欣喜無比,四階中等寶丹,對她而那可是很珍貴的,因此連忙再次躬身施禮道:多謝師叔賜丹!余羨也隨之躬身道:多謝師叔賜丹!紅芍笑道:去吧,借這兩顆丹藥的藥效,足夠你們修行十日。余羨和蘇小朵當即點頭,躬身退下。小花,你去安排一下他們的住處,然后也去修行吧,為師和你師伯,有話要說。陳慢慢也對著尤小花擺了擺手。尤小花躬身道:弟子告退。說完轉身出了房屋。外面。余羨和蘇小朵站在庭院之中,尤小花笑著道:師妹,師弟,你們隨我來,我給你們安排修行之地。多謝師姐。兩人再次點頭,跟了上去。尤小花則一邊走,一邊問道:你叫蘇小草對啊,我是叫蘇小草呢,師姐以后叫我小草就好了。蘇小朵一聽,笑著點頭道:師姐,師姐你叫什么啊我尤小花輕輕道:我的名字和你很像啊,我姓尤,叫小花。尤小花,蘇小草,倒是真的很像。蘇小朵一聽,則更加喜悅道:師姐叫尤小花好名字呢,比我這小草好多了,我們一個叫小草,一個叫小花,的確很像啊。尤小花笑了笑,看著蘇小朵道:以后我們就是師姐妹了,小花小草,真是緣分。嗯!是緣分呢!那以后我要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問師姐,師姐可要不要嫌麻煩哦有事只管問我,我若懂的,定會答你。多謝師姐!只見兩人當真好似多年不見的姐妹一般,相談甚歡。而余羨走在邊上,卻完全被無視了。.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