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章風鈴
西米爾頓城外圍被兩層防沙墻所阻隔,雖是如此城內(nèi)依然被黃色沙土包圍,道路上的沙子厚度甚至可以達到半米,一腳踩下去便是一個深深的腳印,很快,狂風夾著沙粒又會將這些腳印淹沒掉,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灰色的建筑一棟挨著一棟,這些建筑看起來都已是有些年頭,幸好當初建造時為了防御當?shù)氐膰谰夂颍T窗和墻壁都被加固過,墻壁是厚達三十厘米的鋼筋混凝土結(jié)構(gòu),而門窗全都是雙層,甚至三層。
夏飛用毯子包裹住頭部行走在城市狹窄而陰暗的街道上,從外面看就像是一個來自草原的游牧民,當?shù)厝舜蠖家彩沁@種打扮,用厚重的布料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連男女都很難分辨。
街道上沒什么人,寥寥無幾的行人緊挨著墻壁艱難前進,躲避風沙的侵襲,一個個行色匆匆的模樣。
按照超微電腦的指示,夏飛還算順利的找到了風鈴酒吧。
這家酒吧在一條比較寬闊的道路上,厚重的合金門緊閉,門口掛著一塊殘缺不全的招牌,上面蒙著厚厚一層黃土,根本就無法看清楚寫的什么。
酒吧內(nèi)人聲鼎沸,現(xiàn)在還只是中午,為數(shù)不少的酒客們便聚集在酒吧里大聲談笑著,站在外面就可以清楚聽到。
推開第一道門里面是一間門廊,夏飛抖干凈身上的沙土,將毯子掛在門廊的衣架上,朝地上狠狠吐了一口吐沫,盡管有毯子保護,夏飛嘴里鼻子里依舊灌滿了沙土,連吐口吐沫都是黃色的。
點起一只紅塔山,夏飛走入酒吧內(nèi)。
嘡啷~
清脆的銅鈴聲傳來,酒吧里的人紛紛回過頭來望向夏飛這陌生人,一張張粗糲的面孔就像是沙漠中的磐石,粗糙而堅硬,目光渾濁不堪,身上穿著稀奇古怪的服裝,有的人只穿一條背心,有的人卻穿著厚厚的皮衣,真不知道他們是否生活在相同的季節(jié)。
酒吧里氣味有些酸腐,夏飛皺了皺鼻子找到一個角落里坐定,實木桌上還有別的客人吃剩的飯餐,一塊黑漆漆的面包,夾雜在青色豌豆里的是一些黑糊糊的物質(zhì),似乎是烤焦的豬肉。
酒客們回過頭不再搭理夏飛,但依舊會時不時撇上兩眼,說話的聲音也明顯比剛才小了一些,很顯然,這里并不常有外人光顧。
一名系著圍裙的年輕人走到夏飛跟前,根據(jù)夏飛推測,這條圍裙本來應(yīng)該是白色的,但現(xiàn)在怎么看也找不到半點白的地方,而這青年人的臉和他的圍裙一樣臟兮兮,似乎已經(jīng)許久沒有洗過。
“吃點什么?”年輕人瞇著眼睛問道,聲音有氣無力,好像還沒有睡醒,那態(tài)度不像是他在為夏飛服務(wù),而是在向他追債。
“有什么吃的?”夏飛反問道。
年輕人努了努嘴,“只有豌豆燴豬肉。”
夏飛略一點頭,“好,就要這個吧。”
“苦艾酒要嗎?”
“我不喝酒。”
一聽說夏飛不喝酒,酒吧里立即傳來一連串嬉笑聲,在這顆荒涼的星球上,男人很少有不喝酒的,除非他喝不起,所以不喝酒的夏飛就成了別人嘲笑的對象。
年輕人帶著滿意的笑容揚長而去,不一會的功夫便送來一杯清水和一盤紅色的食物。
這盤豌豆燴肉明顯和剛才那一盤不同,多了許多紅色物質(zhì),離著幾米遠都能聞到那股辛辣的味道。
帶圍裙的青年和周圍酒客都在不懷好意的盯著夏飛,似乎他們都在期待著什么。
“對了,我找風鈴。”夏飛說道。
青年人微微一怔,“你是誰啊?找我們風鈴姐?”
夏飛用兩根手指夾住煙頭輕輕一彈,帶著火星的煙頭砰的一聲打在墻壁上,瞬間便熄滅了。
“就說是遠路來的。”
罷,夏飛用勺子抄起一大勺豌豆燴肉填進嘴里,用力嚼了幾口,眉毛一挑說道:“味道還不錯。”
一旁那青年看得目瞪口呆,這盤豌豆里放了不下三兩當?shù)靥禺a(chǎn)的朝天椒,別說是人,就是一頭牛吃下這么多辣椒也非把胃給燒穿不可,夏飛不僅在吃,而且在大口的吃,臉上連一點表情也沒有,仿佛他壓根兒就感覺不到辛辣一般。
周圍的酒客們表情古怪,他們本在等待夏飛被辣椒嗆得找不著北,可夏飛的所作所為倒是讓他們一時間昏了頭腦,一個個嘴巴長的大大的,驚訝到無以附加。
夏飛吃東西很快,一大盤豌豆三口兩口便沒了蹤跡,用黑面包將盤子底下的辣椒醬蘸干凈,盡管這盤食物并不精致,但浪費從不是他的習慣。
夏飛擦干凈手重新點起一支煙說道:“叫風鈴來見我。”
年輕人這才回過神,慌慌張張的收起桌子上的餐具從酒吧后門悄悄鉆了出去。
酒客們聲音更低了,能一口氣吃下三兩朝天椒的人絕不會是什么小人物,一般人只要嘗上一口就會哭爹喊娘。
辣于甜只是一種感覺罷了,精神異能者完全可以利用自己的異能阻止這些感覺信號在大腦中傳遞,夏飛有著精神操縱異能當然可以做到這些,再說傳承星球的一年里,為了生存只要是可以食用的食物無論多么難吃夏飛都嘗試過,這點辣椒對他來說根本算不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