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朱興明納妃的盛典持續了整整七日。紫禁城城內張燈結彩,胡琴與編鐘合奏出奇妙的韻律,烤全羊的香氣混合著江南米酒的醇厚,飄蕩在京城大街的每一個角落。
如今大明富有四海,自然要辦的隆重些。
奉天大殿內,朱興明舉起金樽,目光掃過座下各族首領:“自今日起,爾等皆為朕之子民。胡漢一家,永享太平!”
“陛下萬歲!”歡呼聲震耳欲聾。阿史那部的首領,阿史那云的兄長,豪邁地飲盡杯中酒,將金樽倒扣示意。
蒙娜的父王獻上九白之貢,拓跋雪的年幼弟弟用生硬的漢語背誦賀詞。
沈詩詩端坐鳳位,唇角含笑。
朱興明請的,正是這些各部落的首領。為的,就是實行民族大融合。
盛宴持續到深夜。回到坤寧宮時,沈詩詩獨自站在窗前。春夜暖風裹挾著花香襲來,她目光看向了遠處。
“娘娘還在擔心什么,”貼身宮女為她披上外袍:“天下歸心,海內承平,這可是千古未有之盛況。”
沈詩詩輕撫窗欞:“陛下,受委屈了。”
嗯?
朱興明娶了三個異族嬪妃,在沈詩詩眼里,朱興明是受委屈的。
周德安踏入乾清宮大殿時,雙腿都在打顫。這位順天府尹是個圓臉微胖的中年人,素以謹慎著稱,此刻卻汗透官服。
“十三起命案!”朱興明將奏折摔在他面前:“紫禁城天子腳下,三個月內十三人遇害,你這個順天府尹是做什么吃的!”
周德安撲通跪地:“陛下息怒!兇手極其狡猾,現場幾乎不留痕跡,被害者之間又毫無關聯...”
"朱興明冷笑:“七個胡商,四個漢人工匠,兩個小吏,一點線索都沒有么。”
“確實...確實查不出共同之處。”周德安冷汗直流:“兇手用的都是同一手法,一刀割喉,干凈利落。但兇器每次都不一樣,從西域彎刀到中原匕首...”
在朱興明迎娶了嬪妃后不久,京城三個月內,接連出現了十幾起兇殺案。
而且,各個案子都是互相并無關聯。
但是殺人手法,又是出奇的相似。
朱興明讓孟樊超暗中調查過,基本確認,是一伙人所為。
到底是什么人,朱興明實在是想不出來。
就連孟樊超這樣的人,都找不到對方的蛛絲馬跡。
可見,這幫人怕是密謀了許久,為的就是不落人把柄。
子時的更鼓在雨霧中暈開,打更人老錢縮著脖子鉆進修善坊暗巷。腐臭氣混著鐵銹味撲面而來,卻不是尋常屠戶家的腥氣。
“天殺的野貓又叼啥...”嘟囔聲戛然而止。老錢顫巍巍舉起燈籠...
順天府仵作掀開尸體的白布,周德安正在嘔酸水。十一具尸體,又是一樁兇殺案。
不同的是,這次直接是滅了人家滿門。
對方,顯然是越來越囂張了,更是在公然的挑釁朝廷。
要命的是,不管是順天府還是錦衣衛,都是查無頭緒。
要知道,錦衣衛可是無孔不入的。
朱興明都快氣炸了,偏偏對此又是一無所獲。
兇手看到朝廷無所作為,愈發的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