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輕們盡管恐懼得渾身發抖,也只能在武士刀鋒的逼迫下,顫顫巍巍地向前挪動。
陣線迅速推進到海邊,前排的士兵甚至半只腳踩進了冰冷的海水里。
而這一次,距離終于足夠近了。
然而,就在他們推進的短短時間內,奉軍燧發槍的第二輪齊射又到了!
倭人最常用的甲胄便是竹甲,用竹片刷漆,防弓箭都費勁,跟別提火槍了。
少數足輕盔甲用鐵片,一套也只有四到五千克,看起來光鮮,其實防御力很差,因為非常薄。
更近的距離帶來更恐怖的殺傷,鉛彈穿透木盾,撕裂竹甲,最后洞穿身體。
倭人陣線如同被鐮刀割過的麥子,瞬間又倒下一片!
倭軍將領嘶吼:“射擊!”
倭人的鐵炮終于發出了較為密集的怒吼。
這一次,鉛彈終于能打到目標了。
沖在最前方的奉軍小船頓時遭殃,船體木屑紛飛,甲板上的槳手被擊中,慘叫著栽入漆黑冰冷的海水中。
身旁的同伴想要去拉,但卻同樣被流彈擊中手臂,登時鮮血直流。
旁邊的士兵立刻撲上去接替他的位置,奮力搖槳。
與此同時,倭人的弓箭手也加入了攻擊,一輪密集的箭矢緊接著拋射過來。
但弓箭的威力遠遠不及火槍,尤其是倭人輕弓射出的箭矢力道疲軟,大多‘叮叮當當’地撞在奉軍戰士精良的盔甲上彈開。
只有少數倒霉的槳手被射中,他們沒有鎧甲保護,悶哼著倒下。
這段不到百米的距離,瞬間化成了修羅場。
雙方在極近的距離內瘋狂對射,鉛彈呼嘯,箭矢橫飛。
不斷有人中彈落水,岸上也不斷有人哀嚎倒下,海面上漂浮起越來越多的尸體和掙扎的人影。
濃烈的硝煙混合著血腥味,彌漫在冰冷的空氣中。
終于,第一批奉軍小船抵近了淺灘。
“沖上去!殺!”
船艙內早已憋足了勁的奉軍士兵發出震天的怒吼,士兵們抓起備好的鉤索,奮力向岸上拋去。
咻!咻!咻!
鐵鉤劃破空氣,有的勾住了岸邊的礁石,有的纏住了樹木,甚至有倒霉的倭國足輕被鐵鉤狠狠勾住了肩胛骨,在凄厲的慘嚎中被幾個奉軍士兵合力猛地拽倒,拖進了海水之中。
船底的龍骨與沙石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
“奉國萬歲!殺——”
身著輕便鎧甲的奉軍先登勇士,紛紛躍下船舷。
踩著海水和松軟的沙灘,揮舞著長刀,朝著岸上混亂驚恐的倭軍陣線發起了沖鋒。
刀光在火把與月光的映照下,反射出森冷的光澤。
血浪,徹底染紅這片狹窄的海灘。
倭國軍隊在將領和武士的喝令下沖上去,以盾槍陣對登陸的奉軍還擊。
后方建立的火槍陣線自然不能如他們愿,一輪齊射將槍陣打得七零八落。
然而,槍聲也暴露了火槍隊的位置,倭國的鐵炮足輕紛紛還擊。
極短的距離內,雙方幾乎是在頂著腦門對射,不斷有人中彈倒下。
戰斗剛剛開始,雙方就殺紅了眼。
倭國的武士們都拔出了腰間太刀,嘶吼著沖上陣前,兩種語的喊殺聲交織在一起。
一名武士獰笑著將太刀送入奉軍士兵的胸口,拔出帶著血的刀刃,囂張地發出鬼子叫。
然而下一秒,一把雁翎刀便打著旋從后方飛出,狠狠插入倭國武士的肩膀。
武士捂著肩膀半跪在地上,迷茫地向前看去。
卻見一道火紅的身影飄出,寒光一閃而過,便削去了那武士的腦袋。
楊璇從無頭尸體上拔出自己的刀,手持雙刀殺入敵方陣線,又是掀起一片凄慘的鬼子叫。
奉軍將士見自家主將如此英勇,頓時大受鼓舞,奮勇殺敵。
不多時,便以登陸點為中心,清出了一個一公里為半徑的半圓區域。
先登勇士們的英勇奮戰,為后面的軍隊提供了登陸條件。
李徹當機立斷,率領親衛營和更多的火槍手登陸淺灘。
剛剛踩到柔軟的沙灘,李徹深吸一口氣,鼻腔皆是血腥味。
左前邊胡強、右前邊贏布,秋白和曲近山戰在側后,一眾親衛拱衛在周圍,將李徹牢牢保護在中間。
贏布手持靜默長劍,警惕地望向四周,對李徹說道:“此地異常兇險,殿下一定小心,莫要離開屬下身旁......”
話音未落,身旁已經是一道勁風吹過。
卻見自家王爺右手持刀,左手拿著一個圓盾,如閃電般沖了出去。
嘴里還興奮地叨咕著一句贏布從來未聽過的調子:
“大刀!向鬼子們的頭上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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