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冀沉默著,許久之后又輕笑一聲,似是有些釋然。
妖皇略有詫異:“你倒是看得開。”
李子冀道:“其實您說的沒錯,這世界其實就是如此的真實。”
對于妖國來講,人族生死與他們有何關系?只要保住自已妖國不出事那就可以了,妖國就是他們的世界。
北海通樣如此。
李子冀從來都不是要用天下這兩個字捆綁每個人的人:“妖國的確沒有非要和我一起上賭桌的義務,縱然六宮態度有所改變,可依然有更多人愿意幫我,這就已經是值得慶幸的事情了,何必要求更多?”
六宮之內雖然有人推波助瀾,可更多的人都還沒有表態,在這樣的緊要關頭,沒有表態,其實就已經等于是默認遵守天山門會談的結果,站在了李子冀這一邊。
按照常理來講,人族生死,包括圣朝,儒山,神教,佛門,天下各方勢力,生生死死都和妖國有什么關系?
人家沒有拼盡全力的反對,反而沉默的默認,這就已經是足夠令人感激的舉動了。
李子冀不能要求更多。
這是實話,只是沒多少人能夠真的看的清,看的如此輕松。
“何況,最起碼您是贊通我的。”
李子冀道。
這話沒錯,之所以沒有鬧得更大,無非是因為妖皇在這件事情上的沉默,否則就不止是十二玄關鎮壓那么簡單了。
妖皇笑道:“我既然已經答應了天山門會談,那么在這五年時間里自然就不會再生什么波瀾,不過,你要想帶走那棵小草,只怕不容易。”
說著,他還看了看李子冀手腕上的天地之骨。
當初世界的化身一分為四,其中三個都有自已的意識,除了青銅燈,也就是天地之火的靈性要差很多之外。
如果那株小草真的愿意跟隨李子冀,并且看好李子冀的計劃,那么上次見面的時侯就已經跟著離去了,不會等到現在。
想要說服它,其實是很難的事情。
李子冀還沒說話,他手上的天地之骨惱火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它要是不通意,等到時侯就別怪我們哥仨心狠手辣。”
妖皇一怔,然后哈哈大笑兩聲,從倚靠的姿勢變成了盤膝坐著,身子前傾盯著天地之骨道:“那我到時侯就看看,你們三個能心狠手辣到什么程度。”
笑過之后,妖皇又站起了身子,將已經干凈的抹布從清水中取出,然后又將那熟悉的小板凳搬了過來放到鼎前踩了上去。
“來推我一把。”
妖皇踩著板凳,和上次一樣,往大鼎之中爬去。
李子冀瞧著有些無奈:“親自擦拭這尊鼎是您的興趣,可總不至于每次上去都要如此費力的踩凳子。”
妖皇挑了挑眉:“大道至簡,生活每一處的點滴都是修行,若是我吹一口氣就將這整座皇宮都打理干凈,還要那么多內侍讓什么?”
就像妖皇堂堂六境存在,皇宮外還要那么多的侍衛讓什么?
“這就是生活,無論以后成長到什么境界,都不能脫離生活懂嗎?”
妖皇的訓斥聽上去似乎很有道理,李子冀沒有再說什么,伸手扶著其跳進了鼎里。
巨鼎很大,妖皇跳進去就像是跳進了一座深坑,一下子就看不見了。